不覺在菊園呆了兩日,面對著莫璔夜,雖然知道是皇上,但是陶小七並不害怕。除了剛開始莫璔夜承認自己是皇上時露出屬於皇帝的威嚴,之後一直收斂起自己的鋒芒,彷彿就是一個溫和的老者,住在菊園靜靜的修養。
廬舍裡有許多佛經,陶小七隨便的翻看了兩本,感覺很深奧,於是放下,來到園子裡。走到那日自己出來的洞口,陶小七好奇的張望,裡面黑漆漆的,好像沒有點著燭火。
「不要看了,從那裡出不去了。」莫璔夜站在陶小七的身後道。
「呃?」陶小七有些不明白。
「自從你進了這條暗道,昭和殿裡的入口一定被寒兒堵死了。」莫璔夜道,「寒王妃突然在昭和殿消失,一定會引起眾人的疑慮,寒兒不會讓他們發現這裡的。」
「父皇。」低低的一聲叫,是從二人的身後傳來的。
陶小七回過頭,只見莫輕寒從一側的巖壁上躍下。
莫璔夜看著莫輕寒微微一笑,再輕輕掃了眼陶小七,「你來了。」
陶小七覺得莫璔夜的眼神很奇妙,但又說不出什麼,靜靜的站在一旁。
「嗯,兒臣來看看父皇。」莫輕寒道。
「哦。」莫璔夜微微笑道,「每次你都是隔好幾天才會來,這次才隔了兩天就來了?」
莫輕寒心中一怔,面色平靜的看著父皇,有那麼一剎彷彿被說中了心事的感覺,眼角的餘光瞥向陶小七,一身的淡粉靜靜的站立著,點綴在滿園的金菊中,別樣的清雅,只是——
那張小臉越發的蠟黃,身子骨也消瘦了許多。看來那些藥在她的身上很快的作用著。
「你們夫妻去說會兒話吧。朕要回屋子了。」莫璔夜沒有再多說什麼,獨自朝廬舍走去。
夫妻?陶小七聽著真是彆扭,有誰承認過他們是夫妻,雖然在那個慌亂而無意的環境裡,他們已經有了夫妻之實,但是莫輕寒他敢承認嗎?
想著,陶小七的嘴角翹起一抹冷笑。
「怎麼?難道我們不是夫妻嗎?愛妃。」莫輕寒走到陶小七跟前,伸手攬住她的肩,低頭嗅上發間的清香,吐出一絲磁性的熱氣,撩人。
陶小七本不想再去回想那一夜,可是當與莫輕寒如此的接近,如此清晰的感受到他的氣息,臉還是泛起了紅暈。心中有些慌亂,一掌拍掉了莫輕寒的手,逃到了一邊。
「什麼時候你開始怕本王了?」莫輕寒邪魅一笑,這可不是往日裡敢跟他戲耍的陶小七,從她略帶慌亂的躲避當中,可以看出,她好像很怕被自己吃掉。
「切,誰會怕你!」陶小七鼓起腮幫,故意大聲說道。
「走,陪本王坐坐。」莫輕寒不由分說的拉起陶小七,輕輕一躍,站到了假山上,尋了一塊平整些的岩石,坐了下來。
四野荒蕪,彷彿不是處在深宮,而是不被人休整過的世外。
「喂,你沒事可做嗎?」終於,陶小七忍不住問,倆人坐在高處,寂靜無聲,真有點傻傻的感覺。傻傻的看著西方紅紅的落日。
「你想趕本王走嗎?」莫輕寒問。確實他有許多事要做,可不管呆在曉軒閣還是含香樓,他總要走神,一時想起那夜的歡愉,一時又會想起陶小七,他沒有給敏如一個美麗的洞房花燭,在那樣的一個昏迷的夜晚擁有了她,可是不知為何,他總要去想像那夜擁抱的人,不停的索取的人是陶小七,而不希望是敏如。陶小七在他腦子裡的樣子越來越清晰,曾幾次走進望月閣,卻發現她不在。最後,幾乎是有些魂不守舍的來到了菊園,直到看到了陶小七,他才清醒了過來。
即使敏如被皇后困在宮中,月餘不見,莫輕寒也從未覺得自己會魂不守舍,一直都在清醒的努力著,讓敏如回府是他必須要完成的一件事,為了能完成,不擇手段。甚至決定利用陶小七。
可是現在,莫輕寒竟然會感到魂丟了一般,腿腳不受控制的來到了菊園,心中只有一個意識,那就是想見陶小七,很想見。不過兩日,他已經控制不住自己。
這是一種怎樣的感情?
莫輕寒為自己的心感到迷茫,一直以來自己不是很喜歡敏如嗎?為什麼會去在意另外的女子?而且是與敏如不一樣的在意。
「隨你。」陶小七脫口道,望著莫輕寒突然怔住了。看著他似乎沉思的神情中還有一點迷戀什麼的感覺,微瞇的眸子裡沒有了危險的氣息,好像有那麼一點呵護。
陶小七為自己的感覺直冒冷汗,迷戀?呵護?自己有沒有看錯?
吻,突然而至。當陶小七的唇被火熱霸道的強佔,大腦毫無懸念的陷入空白。
莫輕寒一直在靜靜的看著陶小七,一股強烈的想要擁有的感覺如火山噴發般湧出,一手扳過她的臉,吻已經貪婪的覆蓋在那片微涼的唇上。
好久,一個纏綿的深深的吻才結束。陶小七感覺自己快要窒息,大口的呼吸著空氣。她應該盡力拒絕的不是?為什麼會感到享受?已經在名分與身體上背叛了小爹爹,難道連心都想著背叛?
落日的餘暉下,陶小七蠟黃的臉上泛著絲絲紅暈,消瘦的身軀是那麼的不堪一握。莫輕寒的心莫名的悸動,有那麼一絲不忍自己的計劃繼續進行下去。用她換自己的私心,值得嗎?而自己確實不想失去她了……
傍晚的涼風習習吹過,似要吹醒個人的心。
雜草湧動,莫輕寒覺察到了四周的異樣,微瞇的眸子裡閃現著機警的光芒。一隻手已經攬在了陶小七的腰間。
驀地,莫輕寒帶著陶小七向一處雜草掠去,一抹黑影終究沒有逃過莫輕寒的眼睛,站立在他們面前。
「你是來找本王的王妃嗎?」莫輕寒說著,緊緊的擁著陶小七,自從那日在落日嶺陶小七墜崖之後,他從這個黑衣人身上感受到了強大的敵意,僅僅是因陶小七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