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可以起來了。」太子離去之後,皇后瞟了眼蹲在地上的陶小七,淡淡的道。
陶小七直起身子,跳到莫輕寒身邊,低聲笑道,「怎麼樣?臣妾表現的可好?」
「嗯,不錯。」莫輕寒輕輕笑道,這個陶小七耍起無賴還真有趣,也只有這樣的太子才吃這套,若是換成自己——
莫輕寒的唇角飛揚,若是自己肯定要反捉弄她,哪會吃了這虧。
「這個太子,以為我是軟柿子,當我這關好過啊!只是沒想到一下就把他撞的老遠,唉,也太不經事了。」陶小七道。
「他若不撿你去捏,他就不是如今的太子了。」皇后丹蔻指隨意的擺弄了下寬大的鳳袍。
「如果逍遙侯找不到聖旨,那麼太子就有了順理成章即位的資格,那麼你的對手也容易了許多。」陶小七扳著指頭數落著,「現在,我也不得不懷疑那份聖旨真的是你拿的。」
「女人太聰明了可不好哦。」莫輕寒附在陶小七的耳邊低聲道。
「切,臣妾不過是就事論事,天下也只有你們皇家的人是這樣的不在乎親情,相互為敵。」陶小七不屑的道。
「不是不在乎,而是不能在乎。」皇后轉過身,望了眼陶小七,「若是在乎,就只有擱著人頭等著人來拿的份兒。」
有那麼誇張嗎?陶小七吐吐舌頭,瞧莫輕雲與莫輕寒不是就相處的很好嗎?只要沒有那份野心,還怕被人盯上嗎?
「好了,你跟本宮一起去看看皇上吧。」皇后掃了眼陶小七,轉過了身朝內殿走去。
皇后的決定很讓人意外,莫輕寒不做聲響的帶著陶小七跟上。
「最近本宮也沒有見過皇上,不忍看到那樣的一個皇上。這裡的一切都是照你的安排,皇上信賴本宮,歷來也看重你但是有太子生母前皇后在先也確實讓他為難。不過這次皇上病重,處處肯聽你的安排,本宮也知足了,剩下的也只有靠你自己了。」皇后邊走邊輕聲道,「本宮讓寒王妃去見皇上,是想讓皇上沾沾喜氣,見到新人看能不能沖一下病運,有所好轉。」
莫輕寒沒有吭聲,但總覺得皇后此舉有些奇怪,皇后在宮中生活二十多年,經過多少風浪,哪裡是信這些東西的人。起先的祈福法會是應了那幫屬國的各種心思,可這次用陶小七去沖病運的說法著實有些牽強,可到底是因為什麼呢?
進了內殿,陶小七一眼便看到躺在一張金黃色大龍床上的人,很安靜,讓她不由的想起了陶凌楓,神情微微暗淡。
莫輕寒覺察到陶小七的異樣,伸手緊握住了她的手,不知是想讓她很快回到現實,還是想給她一絲鎮定的力量,莫名其妙。
陶小七朝莫輕寒笑了笑,自己應該恨他的,可是為什麼突然會有些感激他?
皇后在一側默默的注視著二人的舉動,竟然有幾分默契。這怎麼可能?輕寒不是一直對那個蘇敏如著迷嗎?他是一個執著的人,怎麼可能變了心思?或者輕寒還未覺察到什麼,但是她這個局外的做母親的卻發現了很大的不同。
皇后冷冷的打量著陶小七,那張熟悉的面容,難道是這張臉天生具有蠱惑的能力?輕而易舉的就在悄悄的轉變著輕寒的心?
這絕對不可以!皇后突然覺得自己是在養了隻虎來對付蘇敏如的狼,為什麼輕寒找的王妃不是別人,而偏偏是長著這麼一張臉的陶小七?
「母后,讓陶小七去父皇身邊嗎?」莫輕寒問。
「噢,」皇后回過神,輕輕的點點頭,「讓她去跟你的父皇說句話吧。」
陶小七點點頭,走到了皇上身邊,看著這個臉色蠟黃的老人,輕輕的道,「兒臣見過父皇。」
皇后緩緩的走到皇上身邊,坐到床前,輕聲道,「皇上,你的兒媳來看你了。」
皇上輕輕的睜開了閉著的眼睛,先是看了眼身旁的皇后,微微的點點頭,轉向了床前的陶小七,微微的笑了笑,又無力的閉上了眼。
陶小七可以感覺到皇上笑的很勉強,他在盡力笑著,一定病的不輕,原來皇上是這樣的一個慈祥而無助的老人。不知以前坐在龍椅上的他是不是像逍遙侯那樣渾身活力而霸氣威嚴,但是此時的皇上就是一個可憐的病人,很軟弱。
皇后看了眼靜立在床前的陶小七,又看看閉住了雙眼的皇上,很是狐疑,怎麼會沒有反應?他難道不應該激動嗎?一激動病情不是應該有所轉變,不會再這麼死氣沉沉了?
皇后有些不死心,嘴放在皇上耳邊,輕輕的道,「皇上,再看一眼輕寒的王妃啊,那孩子可是很擔心你呢!」
莫輕寒靜靜的望著自己的母后,總覺得此時真是說不上來的奇怪。
皇上又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朝陶小七勉強的笑笑,望了望一側的莫輕寒,又閉眼不語。或者他很想說話,但無能為力。
「母后,我們還是退下吧。」莫輕寒道,「讓父皇休息吧。」
為什麼會不起作用?皇后望了眼陶小七,這張讓自己都為之震動的臉,為什麼會驚不醒昏睡的皇上?
皇后替皇上蓋好了被子,緩緩站起身,黯然神傷,難道皇上真的已經病入膏骨,任何東西都喚不醒他了嗎?
陶小七也看出皇后是真的很傷心,但是她沒有做聲,只是悄悄的咬著貝齒,任何好聽的話在病魔面前都顯得很蒼白。
莫輕寒俊美的臉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很平靜的注視著自己的母親,他相信母后是很愛父皇的,可是母后在父皇心中又佔多少份量?所以,他只會守著最愛的那個女人,那是他唯一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