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地看著餐桌邊的人,那張熟悉的臉容再次映入她的眼簾,讓她有想哭的感覺。好像恢復得不錯,這樣看上去,並沒有看到疤痕。車小瑋慢慢地走了過去,在古海峰面前坐下,近距離地看著他時,才看到他臉上淡淡的幾道疤痕。
「謝謝你的生日禮物。」車小瑋微笑著表達了謝意。
古海峰默默地聽著她的道謝,表情一直都很嚴謹,還有不悅不滿的神色。車小瑋知道他在生她的氣,因為她沒經他同意就擅自做出了離開的決定。想必他是不會原諒了,那麼她反而可以平靜一些,不用做心理鬥爭。
「我是做為同事給你送生日禮物的,因為你曾送過生日禮物給我,回禮是應該的。」
他悶著臉說出的話,讓她很驚訝,居然將他們的關係拉回到同事的位置,可見問題之嚴重了。古海峰的話讓車小瑋心裡難受,可是又必須要無條件接受,是她自己先選擇離開的,他完全有權利這樣解決他們的關係。
「你是什麼時候到渥太華的?」車小瑋像同事一樣地問。
「五號到的,有幾天了。」
來了有幾天了,到今天才聯繫她,如果今天不是她的生日,他一定仍然不聯繫。真把她當成普通的同事了嗎?車小瑋微微鼻酸,看來她懲罰自己是達到效果了,現在他已經不需要她的感情,不需要她了。
嚴謹平淡的言語讓餐桌的氣氛變得冷冷的,他沒有笑意的臉,帶著高傲和惱意,像被熟悉的人出其不意地戲弄了下,放不下尊嚴又生不了氣的表情。古海峰的表情讓車小瑋想起第一次去家教時的情景,他那天帶著傲氣和任性的惱意,和現在有些相像。
那時候她以為古海峰的惱意是男孩不高興的行為,現在才明白,是在乎的行為。因為在乎了,所以不能接受對方的無視,他的惱意說明他還是在乎她的,領悟到這點,車小瑋的心情又好受些了。回顧過去時,她突然發現他們的相識斷斷續續竟然走了有四年,經歷了各種情感心路,享受了真誠,就算不在一起,也是一段好的感情。
「以前你是個沒責任感的老師,現在你是個沒責任感的女友。」古海峰突然批評她。
「有這麼差勁嗎?」車小瑋委屈地問,有點不服他的批評。
「我的臉弄成這樣,你不用負責任嗎,居然說不想在一起了。」
古海峰顯出鄙夷的表情指責她。他指得是這個責任,車小瑋想笑又收起了笑容,如果反駁說不是這個意思,那就是表示想在一起,原來他是在故意激將她。雖是激將法,卻也很有道理,好像她是要對他負責任的。現在這張臉遠遜色於以前的,如果她不和他在一起,就等於承認周子恆的說法了,她以前是因為古海峰的帥臉而愛上他,現在帥臉毀了,她也放棄愛了?這個激將法還真是有效果,一下子將她的意識換了一個位置。
「我沒有不負責任,只是……」車小瑋想申辯。
古海峰不容她申辯,傲慢地打斷她的話,讓她不要給自己找任何借口。本來不想原諒她,但看在過去她有幫助過他的情分上,打算給她一年的時間提高責任心。如果表現的好,她可以恢復女友身份,如果表現還是那麼差的話,就不會再給機會了。
車小瑋笑他的說法像判一年又緩刑一年似的,判刑的話讓她想到了周子恆的判決,問古海峰知道不知道這件事。他點點頭,稱自己就是等判決下來了才走的。臨行前和哥哥見了一面,沒有像以前那樣嫉恨他了,還向他表示會努力忘記過去。還有一個消息,就是他的母親讓他帶話給她,表示願意原諒她了,稱當時是在氣頭上,才說了一些過於嚴厲的話。
聽了這些消息,車小瑋有如釋重負的感覺。
新的一年又是那麼快的到來,迎來二0一0年的二月九日,也正式迎來了她的三十五歲。迎接這個數字,車小瑋是一百個不願意,但歲月還是無情地將它擺放出來,冷冷地告訴她青春無可挽回,逝去的光陰如滲入土的水,永無返回的可能。
在這一天,她同樣收到一束非常漂亮的白色百合花生日禮物,古海峰說,這才是做為戀人送的生日禮物。更欣慰的是,她在這一天也順利通過了一年期限的責任感提高審核,做為獎賞,他向她求婚了。車小瑋記住了這幸福的時刻,在她手中高雅清麗無比的百合花,正如他們的愛情,不管曾經如何不被認可,只要堅持那份開花的信念,最終有了綻放的時刻。
以後這份感情會怎麼樣,車小瑋不想去多加思索,能夠走到這一站,她已經非常滿意。生活像時有風浪的海水,感情的船隻難免會在風浪中受挫,看得到眼前的幸福,猜不到後面的痛苦,除了要求自己每天用心開好感情的船,其他的也只能順其自然了。
……
作者語:
無法給愛情一個確切的定義,就像無法定義自然界的力量一樣,一切將要存在的事物和一切將要消失的事物,彷彿都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操縱著。力量它不會被你看,也不會被你聽到,但它存在了,就像愛情。
擁有愛情,是每個人不願意停止的渴望,相信愛情會到來,也是每個人不願意停止的幻想。在人與人的相遇相識中,總有一份真實的緣分存在,有沒有相愛的福氣,不是我們自己可以預料的。如何相愛才是正確的,沒人可以告訴你,也沒有一條規律可以依附,但所有感情需要真心和真誠,這是不變的道理。
我們聞得到愛情的芳香,卻未必能摘得到愛情的花朵,有幸目睹愛情的花容,也是一種值得珍藏及回味的記憶。在無法愛或無法在一起的時候,請記一句林清玄寫的美麗心境「如果遇見愛而無力珍惜也要心存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