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記得也就算了,她是自己的王妃,是自己的女人,竟然說不要自己負責。這是一個正常女人該說的話嗎?
寒著臉,東辰夜忽然沒有了剛才的溫柔,豁然起身,東辰夜披上衣服,冷聲問:「你確定不要本王負責?」
楚纖纖咬著唇,轉向裡面背對著他。
「是,不多時日我準備出府,到時候就與你沒有任何瓜葛了。昨夜,就當沒有發生過吧。」楚纖纖的心裡是難受的,可是她知道自己不得不這麼說。
身上還殘留著他的溫度,鼻間尚能聞到他的氣息。
到處都是他的一切,逼的她無處可逃。只有離開有他的地方,自己才會自由吧。
沒有給她一句承諾的男子呵,你是否知道,她的苦楚?
三妻四妾,要她一個現代女人如何接受。
東辰夜當然什麼都不知道,只是心裡一股莫名的火氣在蹭蹭上竄。
說什麼不要他負責?只有青樓女子才會對自己的第一次這麼不在乎。好人家的女子,第一次給了自己的丈夫,就會一輩子忠心於他的丈夫。而她卻還想著離開。
俯視著楚纖纖,東辰夜的臉色越發冰冷。
是因為東辰落雲嗎?是因為她潛意識裡,還藏著一個男人,所以即使身體給了自己,心也還是不願意靠近自己。
「呵呵,也好。楚雲已經找到了。本王還在困擾,如果你要本王負責,這正牌王妃回來,本王要向哪裡安置呢。」東辰夜冷笑著說道。
聽到他的話,楚纖纖的心猛得一窒,忽然被什麼扯得生疼。
是嗎?
楚雲要回來了?
溫柔軟語都是假,唯一真的,原來是這個。
淒然一笑,楚纖纖並沒有回身。只是緊緊的抓住被子,冷靜的說:「嗯。我讓出王妃位置,本來就不是我的東西。還有,從今天開始,我不再裝瘋賣傻了,畢竟已經沒有那個必要了。」
東辰夜見她不反駁,更是氣結,起身穿戴好,甩手走了出去。
屋子裡只剩下楚纖纖一個人了。
楚纖纖淒然的笑,手指顫抖的抓著被子,終是哭了出來。
許久許久,楚纖纖才從床上爬起來,低頭看著滿身的吻痕,只覺得莊生一夢。
找了件正常的衣服穿好,楚纖纖坐在梳妝台前,一點一點仔細的畫著妝。
美麗,永遠都是女人最好的武器。她永遠都不要東辰夜看到她的狼狽。
他若是不在乎,那麼她就絕對不會要他察覺自己的心。
推開窗戶,清新的空氣飄蕩過來。
窗外,一身水色衣衫的男子倚靠在窗台。
楚纖纖看一眼,不鹹不淡的說:「藥是你下的吧,這個結果你滿意嗎?」
東辰落雲側頭,黑色的發垂在白皙的面容上,嘴角掛上一抹淺淺的笑。
「說不上來的感覺,只是沒想到,更進一步的兩個人,卻比原來更疏遠了。」把玩著手中的梔子花,東辰落雲有些玩味的笑著說。
「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吧,叫做距離產生美。越是親近,越是親密,就越是貪得無厭。當兩個人連最後一層窗紙也捅破的時候,反而沒有開始存在著距離的時候美好。因為彼此之間都想要掌控對方的一切,卻偏偏發現兩個人互相不瞭解。」楚纖纖微笑,起身爬到窗台上坐下,倚靠在窗框,淡淡的說。
東辰落雲詫異的將梔子花別在她發間,歎口氣道:「沒想到你如此平靜,我以為你會更加歇斯底里一些。」
楚纖纖只是笑。
很想說一句:東辰落雲,你不懂得。
卻想想,又算了。
拿出她那套二十一世紀婚姻法,又有什麼用,這裡是古代,行不通的。
罷了吧,這或許就是天意。
「說起來你今天怪怪的。」楚纖纖掃一眼東辰落雲道。
東辰落雲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蓋下來,在他臉上形成一小片陰影。陽光靜靜灑在他身上,勾勒出美好的線條。
東辰落雲薄唇微微勾起,道:「今天就和平的相處吧。明天起,我們要隨著我哥一同出使西域接楚雲他們。所以今天,就在這王府和平的待一天吧。」
楚纖纖恍然瞭解了一切。
原來,他要親自去接正牌王妃回來。
輕笑,看著滿院子金子一般的花朵,楚纖纖的眼睛有些朦朧了。
這是最後一天了吧,自己再也不會回到這個王府了吧,楚雲喜歡什麼顏色的花呢?這片花田,會換成什麼顏色的呢?
她……不知道呢。
「啊,啊,來興致了,唱首歌吧。」深呼吸,楚纖纖忽然這樣說道。也不等著東辰落雲回答,就自顧自的開始唱了起來。
「蝴蝶,蝴蝶,為什麼愛桃花。
蝴蝶,蝴蝶,為什麼不說話。
蝴蝶,蝴蝶,為什麼哭了呀。
蝴蝶,蝴蝶,為什麼不回家。
蝴蝶,蝴蝶,等著花的蝴蝶。
蝴蝶,蝴蝶,等著花的蝴蝶……」
在陽光中,那個發間別著梔子花的美麗女子,一直在唱著這首不知道是什麼歌的歌。而那個一身水色衣衫的男子,一句話也不說,就這樣站在窗前,陪著她。一遍一遍聽著她唱這首奇怪的曲子。
每當她唱道:「蝴蝶,蝴蝶,等著花的蝴蝶。」
東辰落雲的心,就有些針扎一般的難受起來。
他聽著,沒有打斷,沒有阻止。
東辰落雲想,或許自己是瘋了吧。
才會陪著這個她本來要對付的女人,聽她唱並不好聽順口的歌。
人生,難得幾次這麼像傻瓜一樣,就這麼傻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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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之後,楚纖纖就見了江雅芝,告訴她自己已經好了。
江雅芝繞著她看了好幾圈,連連稱奇。
「真是不可思議,真是不可思議,這藥下的果然沒有錯。」
楚纖纖淺笑,雖然很想揍她,不過自認為實力不行的她,還是老實一點比較好。
此行告別,就是真的告別了,楚纖纖已經做了決定,再也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