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又清醒過來,冷笑著,「段天德,你很想死嗎?既然想死,那就打死我吧,打死我,我還會感激你呢,因為是你讓我和家人團聚的。你打死我,對面的警察就會賞你很多的花生米,那樣的話,到了陰曹地府,你不是一般的威風了得,是很威風很威風的了得。」
「快點動手吧?呦,你抖什麼?段壞水,你真是鴨子的嘴,死硬死硬的,我看你是很怕死,所以,別硬撐著啦,自首投降吧,就算是給你一顆花生米,也不是現在,還能活上一段日子,在牢房裡,你還可以當你的老大,逞逞威風。若是此時死了,不但太快,花生米也不是一顆啦,多少顆可就不知道啦,那樣的痛苦你想享受嗎?」
「閉嘴。」段天德狂叫了一聲,手槍在夏若的身上狠狠地戳了幾下。
警察還是沒有動作,夏若不知道這是為什麼?電視劇的警察遇到這樣的情況,還要喊叫幾聲呢。屋裡的方敬禹也不見動作,看來他已經認命了,等待警察抓捕了。
被捆綁的手腳好麻木,身子被段天德拖來拖去的,劃破的地方不計其數了,地上的血一點一點被染紅了,夏若此刻成了血人了。
快點結束吧,結束吧,她不想再有什麼發生,早點結束,就可以早點上路,贛能追得上成瀚文,倆人一起作伴,到了那邊,母親就不會再怨怪他了。
夏若哈哈笑著,「說道你的心尖尖上了是吧?」
「再嚷嚷,老子一槍斃了你。」
「好啊,開槍啊,我可是真心實意地求你開槍,不像你,滿嘴跑舌頭,說的都是假話,真是窩囊廢,膽小鬼,白批了一張男人的皮。我夏若真是看不起你,更是委屈透頂了,怎麼會落在你的手裡,真是侮辱我的身價。想我堂堂小黃蓉,卻死在一個窩囊廢膽小鬼手裡,到了陰曹地府,怎麼有臉面見家鄉父老。」
段天德又是幾槍托,夏若再次昏迷過去。
段天德明白,夏若這是逼他動手,這個死娘們,還真是不想活了,想著快點死,可自己真不想死,即使坐牢也還是活著,只要活著,就能有希望。
只是他不明白,對面的警察和武警,為什麼不動手,靜悄悄地看著他,難道還會有別的方法?他四處看了看,方敬禹還真會找地方,的確是個好地方,只要不出去,別人就休想過來,但是,自己想出去,也是不可能,除非帶著滿身的花生米躺下來。
算啦吧,還是投降吧,投降了,就能活著啦,哪怕是幾天也好啊,不過,在投降之前,一定先要辦了這個死娘們,不然,自己虧大啦。
段天德拽托著夏若就要往後退,想要回到山洞裡。
段天德的拽托,又把夏若拽醒來,緊接著,就聽見一聲痛苦如刀絞般的聲音,「若兒,對不起,我來遲了。」
雲江浩站在不遠處,看著渾身鮮血漓淋的夏若,他的心已經沒有痛的感覺了,一股一股鮮血想要湧出來。
他知道,這是他的過錯,如果回來海林市,不和夏若見面的話,夏若就不會受這樣的罪了。如果自己答應方敬禹的條件,夏若也不會如此的,可是,他都沒有做。
為了自己那自私的愛,見了她,安慰了自己的焦渴之心。
抓捕了蒼狼,完成了國家的使命,卻惟獨沒有能力保護夏若。
「若兒,能聽得見我說話嗎?」
「若兒,回答我?」
「若兒,我愛你,你若是死了,我會跟你同去。」
「若兒,我愛你。」
一步一步靠近了。夏若的臉已經看不見了,只有血看的清清楚楚。
雲江浩支撐著自己,走過來。
「站住。再往前走,我就開槍了。」
雲江浩站下來,看著段天德,「開吧。我們一起開吧,如果你願意。」
段天德猙獰著說,「有什麼不願意的,屋裡已經有一個了,再打兩個老子也穩賺不賠,更何況,還有這個死娘們陪著老子,老子死也值得了。」
「若兒死了會和我在一起,你是孤零零的孤魂野鬼,到了地獄裡,會有多少人跟你索命,想必你是知道的。」
「你是誰?聲音挺熟悉,好像在哪裡聽見過。」
「我是雲江浩。」
「雲江浩,你終於來了。只可惜來晚了,錯過了交換的機會了,夏若若是死了,也是你害死的,怪不得別人。」
「我知道,所以,我沒想獨自活著,我會和她在一起的,活還是死,我和若兒不會再分開。」
雲江浩還是往跟前走著,他的眼眸一直注視著夏若。
段天德手上大概沒有勁力了,夏若呈半空中吊著的形式,頭後仰著,那狀態像是已經死掉的樣子,雲江浩的心跟著慢慢失去了感知。
「站住,否則,我就開槍了。」
「你開吧,我剛才說過了,不管生,還是死,我不會再和若兒分開的。」
夏若的心動了下,雲江浩來了,剛才聽到了他的聲音,他來看她了,她就知道他不會丟下她不管的,她好想睜開眼睛看著他,跟他說,我不會怪怨你的。可嗓子裡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段天德氣急敗壞地說,「那好吧,我成全你。」他把槍對著雲江浩,扣動了扳機。
扣動扳機的聲音使夏若凝聚了力量,在他射出子彈的瞬間,夏若躍了起來,子彈射進她的胸膛。
同時她也聽見,那密集的槍聲響起來,眼眸裡看見了撲上來的雲江浩。
夏若笑了,她把她此生認為最嫵媚最溫柔最粲然的笑對著他,夏若想,此後,他的眼眸裡應該就是這樣的微笑了。
「若兒……」
趕過來的鄭宇韜,奔過來,「若兒……」
夏若的心最後蕩了下,說著已經聽不見的話,鄭大哥,你保重。
雲江浩抱住夏若,笑著,「若兒,別走的太快了,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