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慢慢地睜開眼,眼前晃著一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
「怎麼,不認識我了嗎?」
夏若想了會兒,「方敬禹。」
方敬禹笑了,「是我。」
夏若左右看了看,房間裡的陳設,她有些熟悉,「這是方家莊?」
方敬禹淡淡一笑,「你的記性真不錯,這是方家莊,我爺爺奶奶的房子,現在,他們已經不在了,留給了我。」
夏若想起那對老人家,那天是方敬禹十八歲生日,三個人一起來到方家莊,方敬禹的爺爺奶奶高興的,做了一桌子的好吃的,因為方敬禹他媽不孝敬老人,老人家很少能夠見到孫子。
吃喝玩之後,已是後半夜,所以,就睡在這裡,就是這間房間,老人家給他們弄了新被褥,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吃了中飯才走。
走的時候,老人家一直把他們送到村子口,看不見了,才離開。
夏若自己沒有爺爺奶奶,看見老人家如此疼愛方敬禹,不由地淚水汪汪的,還被方敬禹笑話了一番。
那麼溫馨的記憶,那麼溫馨的房間,如今,卻成了囚禁她的地方,夏若看著方敬禹,「你糟蹋了這個地方,就如糟蹋了你的爺爺奶奶,你真是老人家的好孫子。」
方敬禹多少有點尷尬,不好意思笑了下。
夏若卻又笑了,「不過,站在女人的角度上,我倒是敬佩你。」
方敬禹一愣,「什麼意思?」
夏若輕輕笑了笑,「你綁我,是我霍雨婷吧?」
方敬禹驚怔了,「你怎麼會想到、是霍雨婷?」
「因為你愛她。」
方敬禹看著夏若,好半天沒出聲。
「為了自己愛的女人不惜以身試法,如今的社會,你這樣的男人太少了,因為他們只愛自己,有時候為了利益,會不惜一切出賣愛他的女人。但是,你今天這樣對我,那你就錯了。因為我從來沒想過要和成瀚文在一起,所以談不上傷害霍雨婷,更何況,成瀚文已經對我告白了他的情感,他要和霍雨婷好好過日子了,不再來找我,我終於可以不再擔負著莫須有的罪名了。」
方敬禹看著夏若,眼眸裡有著些許的激動,也許是夏若這幾句話說道了他的心裡了。但也只是瞬間,他的眼眸裡有了冷冷的寒意。夏若的心隱隱地顫抖了下。
「不是因為霍雨婷。」
「不是霍雨婷?那又是為了什麼?我自問沒有得罪過你。」
「是為雲江浩。」
「雲江浩?」夏若本能地想要跳起來,但是徒勞,她躺在土炕上,雙手雙腳都被綁著。
方敬禹笑了,「知道你厲害,所以,才使用了那種不入流的方法,把你帶到這兒來。」
夏若冷冷一笑,「你一個電話我就會來見你的,又何必費這麼大的周章呢。」
方敬禹擺擺手,「我不會這樣做,若是那樣做了,就證明我們是熟人,我和你成為熟人來源於成瀚文,成瀚文既是我的朋友,又是霍雨婷的丈夫,凡是與雨婷有關的,我都不會利用,這樣會褻瀆我對她的愛情,你剛才說我愛她,的確是,我愛她,如同愛我一樣,甚至超過我自己。我讓你來這兒,與任何朋友之類的事情無關,所以,不採用朋友方式。」
「你還真是挺有個性。說吧,綁我與雲江浩有關,那你與雲江浩又有什麼關係?他是黑社會?還是你黑社會?還是倆人都是,把我弄來,想要他妥協與你。」
方敬禹哈哈大笑了幾聲,然後低下頭,盯著夏若,「這兒除了教方家莊,還叫什麼,你知道嗎?」
夏若再次笑了下,「狗莊。」
狗莊是海林市人一談論臉色就變的地方,曾經發生過三起案件,三個外鄉人進去後,倆個沒有活著出來。
第三個出來時,少了一條腿。這個人出來後也只是活了幾天,隨後自殺了。他在自殺前留下一句話,狗是怎麼死的,那兩個人在裡面就是怎麼死的。
海林市殺狗的方法中,有一種殺法就是活狗剝皮法,類似於古代刑法中的凌遲。
因此,外面的人叫方家莊狗莊。
也是從此後,外鄉人沒有再去過方家莊,方家莊的人也很少出來過。
方敬禹哈哈大笑,而後又是冰冷的眼神射向夏若,「既然知道是狗莊,那就應該知道,來到這裡後,會是什麼樣的結果吧?」
認識方敬禹,他一直是那種幽默風趣、開朗柔和,給人很愉悅的感覺,如果不是這樣的見面,誰說給她聽,她都不會相信。原來人是會有很多面的。
夏若也哈哈大笑了幾聲,「你也想讓我那樣死嗎?」
方敬禹看著夏若,「我知道你有豪氣雲天的氣概,但我帶你來,不是想你死,是想讓你為我辦件事,然後你還是可以離開的。畢竟,我和你之間沒有任何仇隙,沒有必要要你的命。」
夏若看著他,「你知道我對於雲江浩來說是致命的弱點,才把我弄來,但是你知不知道,雲江浩對於我也是致命的弱點,你想,我會為你傷害他嗎?」
「我不是讓你去傷害他,我是讓他為你做出一點點讓步而已。」
「雲江浩到底做了什麼?」
方敬禹歎了口氣,「說實話,把你請到這裡來,逼迫雲江浩,我並沒有十足的把握,雖聽人說雲江浩愛你,愛到不惜拋棄一切,可是,以我的瞭解,他除了對你表示愛情的時候不折不扣,其它的,你並不知曉。」
「比如說,他的工作性質是什麼?你知道嗎?後來失蹤的四年他做什麼你知道嗎?突然回到海林市來做什麼你知道嗎?更或者說,你以為他離開海林市是因為你不愛他和別人結婚嗎?」
「所有的這一切你都不知道,那麼,可見他對你的愛還是不夠深厚,那麼,我用你來威脅他,這個砝碼夠不夠重?如果不成功,是不是該放了你?可如果放了你,你會去告我綁架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