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瀚文哭了,「若兒,但我愛你,我只愛你。」
夏若的心絲絲的疼著,「瀚文,生活裡不是只有愛情,還有別的愛,愛情沒有也能活,但是別的愛沒有了,就不能活。明白嗎?」
「我明白。」
回到醫院後,霍雨婷正給母親接尿,成瀚文的心豁然舒朗。
「媽媽。」
霍雨婷聽見女兒的叫聲,回轉頭來,見女兒和成瀚文站在那裡微笑著看著她,霍雨婷的心晃晃的。
女兒撲過來,摟抱著她,「媽媽,爸爸說,他和你要帶我去公園玩兒,是不是真的?」
霍雨婷克制住激動,對女兒說,「寶貝,來了也不和奶奶打招呼?」
女兒趕緊上前拉住老太太的手,「奶奶,你好點了嗎?」
老太太說,「看見我的寶貝孫兒,就好大半兒了。」
「媽,今天天氣不錯,我帶寶貝和雨婷出去看看,給她們娘倆買點兒東西。」
老太太高興地說,「去吧去吧去吧,我這兒沒事,有護工照顧著呢,好好玩會兒,順遍在外面吃了晚飯再回去,回家去,別再來我這兒了。」
「知道了媽。」
成瀚文和霍雨婷還有孩子一出去,老太太哭了,兒子總算是回心轉意了。
電話在耳畔響了很久,夏若才放下來:成瀚文,你說錯了,不是你前世做了大孽,而是我,所以才會被你放棄,被徐嘉宇拋棄,又被雲江浩遺忘,我注定是這樣的命運,注定是一個人過日子的命運。
換上那套黑色的衣裙,走出家門,攔了一輛車去了父母親的墓地。
夏若先給爺爺奶奶上了香,磕了頭,又給父母親上了香,磕了頭,再去姐姐姐夫墓前上香行禮,之後,回到父親母親墓前坐下來。
來的時候想著有很多的話想對他們說,可是等到跟前了,卻一句話也沒有了,只是淚水在臉上一個勁兒地流著。
就這樣,流著淚,看著父母親。很久後,站起來,又跪下去,磕了頭,站起來,邊走邊看,離開了。
走出墓地正好有一輛公交車停下來,夏若坐上去,一直到西河局站才下來。站在站牌下,心裡突然有一個感覺,就是想從這裡走回去。
夏若不知道走回去需要多少時間,反正不需要趕時間,時間此時對她來說沒有多大的用處,她的心裡需要的是一個走路的過程。
於是,夏若開始走,一邊走,一邊看,腳步並不快,也不是很慢,就是那種不緊不慢地步伐。
身邊不時有人擦肩而過,有的人也不免的碰撞一下,她沒有在意,也不去生氣,她把這當做是一種相遇的緣分,難道不是嗎?這麼多人,不碰別人,為什麼單單碰上你,難道還不是緣分嗎?
夏若多少感覺有點累了,站下來,四處瞅瞅,才發覺自己走錯了方向,這是去公墓的方向。怪不得感覺到風越來越清晰,混合著青草的味道。
又來了一輛車,車上有一些表情肅穆的人,還有的再擦眼淚,這是從墓地裡下來的人,和她剛才一樣。
站牌下,幾個人先在她前面上了車,她正要抬腳上車,猛然間看到前方晃悠著一個小女孩兒,穿著白色的公主裙,頭髮高高地冠起來,帶著黃顏色的假髮套,那假髮就和外國小女孩兒那樣,是一綹一綹地捲著,真是太漂亮了,夏若看著她,好像是看著自己的女兒。
「你還上不上了?」司機問。
「對不起。」夏若笑了一笑,把腳放下來。
車開走了,站牌下,以及周邊已經沒有幾個人,可那孩子一個人還在那裡晃晃悠悠蹦蹦跳跳地。
夏若有點著急了,她的媽媽呢?怎麼不在身邊?去哪裡了?會不會是有意丟下她的?現在就有一些那樣的父母,狠心地把孩子丟掉不要了。那這個孩子是有病嗎?
夏若慢慢往她跟前走過去,這時候,一輛車朝著女孩兒開過來,夏若心裡什麼也沒想,直接就衝了過去,身子剛到女孩兒跟前,那女孩兒轉過頭來,她看到了一個男人的臉,一個侏儒,他朝著夏若猥瑣的笑著,夏若驚呆了。
夏若想到了《陳真》
車到了夏若身邊,車門開了,車上的人把她的嘴摀住,夏若睜著驚恐的眼睛,然後就被他們拽上車,再然後,她不再掙扎,順著他們,夏若想這一回她真的可以睡覺了,不再醒來其實是挺好的,接著,她就看到了女兒:
女兒穿著一件白紗裙,我看著很眼熟,想了一下,原來是前一些日子她給她送去的,女兒穿上很合適,很漂亮。
「媽媽,我們都在等你呢,你看,太姥爺太姥姥,姥姥、老爺、姨和姨夫。」
夏若拉住女兒的手,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順著她指著的方向望過去,在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下,圍坐著父親母親姐姐姐夫,在他們的四周是滿滿的綠地,還有朵朵五顏六色的鮮花,他們都看著她,臉上掛著微笑。
夏若幾乎是小跑著過去的,跪倒在父親母親的面前,哭著。
父親愛撫地摸著她的頭。母親握住她的手。
父親說,「你做的很好。」
母親說,「媽媽好想你。」
姐姐說,「冬兒還好嗎?」
姐夫說,「你是累了吧?」
女兒拉著她的手,甜甜地說,「媽媽,我帶你去睡覺吧,睡著了就不累了。」
夏若站起來就要跟女兒走,父親的臉色突然變了,笑容消失了,「還是回去吧,回去再睡。」
媽媽哭了,哭著說,「媽媽好想你,可是媽媽也和爸爸一樣還是想你回去吧。」
姐姐哀怨地看著她,「你忘記了嗎?你答應我照顧冬兒的,你來了誰來照顧我的冬兒呢?回去吧。」
姐夫凝視著她,「你放心吧,爸爸媽媽我會照顧好的,你看,我和你姐姐現在很享福,所以,你還是回去吧。等到你該來的時候再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