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的昏迷,讓成瀚文也昏迷,他不回家,霍雨婷就守候在礦上,剛才的一幕她看的淒淒楚楚,內心的撕裂,疼的她再也無法掩飾。
走進病房的那一刻,她好想對著夏若痛罵一番,把七年來的痛苦統統宣洩一通,但看見夏若那弱弱的眼神,她的柔弱止住了她的宣洩,她只是看著她。
夏若看著她,聲音輕柔地說,「雨婷,謝謝你來看我。」
霍雨婷硬忍住悲哀,淺淺一笑,「別客氣,你要好起來,你看,這麼多人擔心你,愛護你,別讓他們失望了。」
「我會的。瀚文,謝謝你,我會好起來的,你不用擔心我了,你看,有這麼多人守護我呢。你和雨婷回去吧,好好照顧雨婷,等我好了後,我請大家吃飯。」
成瀚文看著霍雨婷那悲苦的神情,內心也不竟心疼著,這個婚後才知道自己不愛的女人,卻對他愛到骨子裡,愛到沒有自尊,愛到全無自己。
方敬禹說過,丟棄這樣的女人是要遭天譴的,可是自己,真的無法割捨夏若,看見夏若的樣子,他恨不得把自己捨出去,只要夏若能夠好起來。
「夏若,那我先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的,知道嗎?」
夏若點點頭。
成瀚文和霍雨婷出了病房,「雨婷,你先回家吧,我要到礦上去,把今天的工作做完,晚上我會回家的。」
霍雨婷抱住成瀚文,「瀚文,別丟開我,夏若沒有你可以活,我沒有了你,只能死了。」
夏若沒有在醫院裡休養,也沒有住進鄭宇韜家裡,我只想回到自己的家裡,去回味父親母親。
一進門,看到那熟悉的一切,就又不顧一切地放聲大哭。
鄭宇韜趕緊地把她抱住,和她一起哭。哭了一會兒後,夏若躺在爸媽的床上,蓋上爸媽的被子,然後閉上眼睛,「我沒事了,你回礦上吧,這幾天你都在忙我的事情,礦上一定有很多的事情要你處理的。」
鄭宇韜一邊給她擦眼淚一邊說,「沒有什麼事情比你更重要,再說,我不在,還有其他的幾個副礦長呢。」
「你還是回去吧,萬一,有人搗亂,你還怎麼當這個礦長呢。」
「我本來就沒想過當這個礦長。父親告誡我們,要學會做普通人,他說,只有普通人才能真正得到輕鬆和快樂。大概我和弟弟天生就和父親一樣吧,並不看重那些身外的東西,所以,無論走到哪裡,都不去炫耀我們是誰的孩子,所以也就很少人知道我們倆人是誰。父親說的很對,我們因為少了那些身外的身份,就少了很多麻煩,平平靜靜地過著我們的生活。當初我來這裡的時候我就和局裡說過,等到找到合適的人選,我還會離開的。」
夏若輕笑著,「至少有一個好處,找到了我的父親,了卻了爺爺多年的心願。」
「對,如果不是來這裡,就不會找到大哥了。」一說到這個,鄭宇韜的情緒又黯淡下來,「假如我不來的話,大哥至少還活得好好的,是我害死了他,還有大嫂,我毀掉了這個家。」說完,淚水就又流下來。
「這是意外。」
不知道是夏若的身體沒有恢復,還是因為她的心情依舊不好的緣故,她並沒有感覺到夏天的悶熱,每當一個人獨處的時候,身體依舊會打冷顫,那種很冷很冷的感覺侵襲著她,她只好把被子圍裹在身上。
這個時候,她就會想起雲江浩,到此時,他依舊音信全無。其實,夏若已經猜到了點兒,電視劇看的多了,還是有好處的。這樣的狀況下,沒有消息,卻是好消息,至少證明他一定還活著,如果死了,海林市就會炸了窩。
只要活著就好,他應該活著。
一陣吉他聲,悠揚地響徹在院子外面,夏若知道,是成瀚文。已經好幾天了,每天都會聽到一會兒他的吉他聲,他沒有聽鄭宇韜的話。
「回去吧,這樣才是真正為她好。」
「可我愛她。」成瀚文直白地說。
「愛不是簡單的一句話,愛包括很多。你的愛裡有著很多傷害,這樣的愛你還要給她嗎?還要她接受嗎?」
之後夏若沒有再聽到說話聲,也沒有聽見成瀚文來敲門。此後,每當鄭宇韜和趙雪地不在的時候,夏若就會聽到吉他聲。
「我還是決定要走。」
鄭宇韜放下筷子,看著夏若,直到現在,鄭宇韜的眼神依舊是愛情多過親情,看來起始的情感是很難忘卻和改變的。大概是他自己也覺得有點過了,就低下頭吃了一口菜,才又恢復了該有的神情,「跟老舒去嗎?」
「不,我想自己出去闖闖,過幾年再回來,爸爸媽媽在這裡,我不會離開太久的。」
「行,但是,你要時時告訴我,你的狀況,不能讓我著急和擔心。」
「我知道,我會時常打電話給你,不只是告訴你我的情況,我還要知道冬兒的情況,如果那個老傢伙虐待冬兒,我會立馬回來。」
在父母親的葬禮上,姐夫的父親和母親來了,他們也跪倒在墓前,流著淚說,「親家,對不起,我們知道錯了,如果你們相信我,就讓冬兒跟著我們吧,我們老倆口就是拼上命也會把冬兒養大成人的。我對天發誓,如果我說假話,就讓老天爺罰我吧,其實,老天爺已經懲罰了我,讓我失去了唯一的兒子。」
「我想他們不會了。不過,我會去看的,你就放心吧。」
「謝謝你鄭大哥。」夏若笑了,「二叔。」
鄭宇韜也笑起來,「稱呼也只是個符號,你想怎麼叫就怎麼叫,我倒是很喜歡你叫大哥的,這樣倒顯得我還是個年輕人。」
靠在他的胸膛上,感覺到是那麼地溫暖和踏實:江浩,你現在在哪裡呢?你什麼時候回來呢?我就要離開你了,上一次是你離開我,這一次是我離開你,咱倆注定是沒有緣分的,看來,只能等下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