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重又回到父母家,看著日漸消瘦的父親和母親,聽著冬兒每天要媽媽的哭喊聲,她的心被撕扯成了碎片。
今天是姐姐姐夫的頭七日,從墓場回來(儘管倆人的骨灰撒在了黃河裡,但夏若家人還是給夏馨和康帥做了墓場)母親做好了飯,端在桌上。
當他們圍坐在桌邊正準備吃飯時,冬兒說,「姥姥,爸爸媽媽在哪裡吃飯?」
於是一家人又開始了哭泣。
夏若再也忍不住,捂著嘴,離開了桌子,跑出家門。
「若兒。」是成瀚文。
夏若什麼也沒說抱住他就哭,成瀚文將她緊緊攬住。就這樣哭了一會兒後,漸漸地安靜下來,抬起頭,看著他,他也是滿臉的淚水。
「瀚文,這幾天我對你的做法只是因為心中難過而已,你別誤會我對你的做法是默許了,我和你不可能有任何的發展,認識這麼多年了,你該是瞭解我的。所以,還是回去和霍雨婷好好過你們的日子吧,好嗎?」
成瀚文輕輕抹去夏若臉上的淚,再次把她緊緊地攬在胸前,「若兒,我真的想好好愛你,讓你不再哭泣流淚,你相信我。」
夏若推開他,「假如你懷中依然還是一個人,我或許會考慮你的思緒,但是你已經有了霍雨婷,已經有了一個可愛的女兒,你不讓我哭泣,那麼就會有另外一個人哭泣,這樣的生活我和你會幸福嗎?瀚文,別這樣做,你和我注定是沒有緣分的,沒有緣分就不要強求。回去吧,我們還會是好朋友的,我不會再像前些日子那樣對你的,我們就是好朋友,好嗎?」
成瀚文看著夏若,一份撕扯的疼痛佈滿眼眸。
見他這樣,夏若也撕扯著,但她只能這樣。
成瀚文哽咽著,「讓我想想,讓我想想。」
夏若知道,對他只是沒有了愛情,但是心中曾經有過的那一份情感依然還在,那麼地冷漠,只是不想他還有依戀而已,所以說離婚的事情絕對不能讓他知道。
擦乾眼淚回到家裡,看著父母親說,「吃吧,別這樣了,他倆已經不要我們了,如果你們老倆口也這樣的話,那麼剩下我和冬兒怎麼辦,我和你們都無所謂,反正已經活過了,酸甜苦辣也已經嘗過了,不想活了,大不了再和姐姐一樣走了也就是了。可是,冬兒怎麼辦,他還小,還沒有真正地生活過,莫非我們也和姐姐一樣,帶著他一起走?為了冬兒,我們得好好地活下去。」
沉默了好久的父親說,「若兒說的對,我們三個人要一起好好的,為了冬兒,我們必須要支持下去,笑著過每一天。」
母親抹去眼淚,「我知道,我會努力,只是你們不要太強迫我立刻就好起來。」
夏若摟住母親,使勁地摟著。
夏馨夫婦倆人的事情,驚動了市裡,常海和楚嬌嬌代表市委市政府來看望了夏若一家,臨走時夏若把楚嬌嬌叫到一邊,「嬌嬌,江浩有消息嗎?他到底去了哪兒?他給的那個號打不通。」
「對不起夏若,我也不知道,江浩沒有聯繫過我。不過,我有句話想告訴你,希望你聽了以後不要生氣。」
夏若知道她想說什麼,「你說吧,我不會生氣的。」
楚嬌嬌吁了口氣,說,「四年前,你結婚的時候,就已經放棄江浩了,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但是你已經這樣做了,就再也無法挽回了。現在江浩又回來了,他的回來還是因為你,他的心還在你這裡,我想他是打算一輩子守著愛你的這份心過他的後半生了。」
「可我不想他這樣,我想你也不想他這樣對吧?那天在公墓給我父親上香的時候見到了檢察長的女兒,她也是給他母親上香的,那天是她母親的忌日。回去後那女孩兒就給我來電話了,拐彎抹角地問江浩的事情,我想你也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那是個好女孩兒,年輕、漂亮、有學識、我也瞭解一點,心思也是善良的,嫁給江浩,江浩會幸福的。我想,你該想想,用什麼辦法,才能讓江浩把眼睛從你的身上移開,落到那個女孩兒身上去。對不起夏若,我這樣說不是說你不好,而是為了江浩著想,你明白我嗎?」
夏若怎麼能不明白,就算是她不說,她也一直在做著這樣的事情。
「你放心,我知道我該怎麼做的。」
夏若又跑進那天和雲江浩一起跑進去的樹林地,一邊跑一邊唱著江浩唱的那首歌。跑著來到巷子口,站下來,歇了一會兒,然後,走進去,順著那天的路途來到煤場口,站下來:江浩,你回去吧,我到了。這裡有燈光,我不會害怕的,就是一個人也敢走的,你離開吧。
夏若穿了一身體育休閒服,戴了一頂帽子,把帽簷壓得低低的,走進辦公大樓,果然沒有人認得出。穿過一樓長長的走廊,從側樓梯來到五樓上,戴越的辦公室門開著。
「夏若?」戴越叫了一聲站起來,離開辦公桌,緊走了幾步,神情沉重地說,「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夏若輕輕一笑,「沒有,我是來上班的,過來和您報個到。」
「不是給你一個月的假期嗎?」
「呆著也沒事,來上班好一些。」
「那,你不在身邊,老人家可以嗎?」
「沒事的。」
「這樣也好。不過,你不用刻意上下班的時間,這一段時間沒有什麼重要的工作做,所以,隨你的時間安排就行。」
出了戴越的辦公室,走進自己的辦公室,朱倩茹和小周,還有豐絮她們都在,好像是在開什麼會,見夏若進來,就都迎上來。豐絮握住夏若的手,眼淚流下來,朱倩茹和其餘人也是一時間淚水汪汪地。
夏若強壓著眼中的淚水,輕輕一笑,「沒事了,都過去了。我挺好的,大家別為我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