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消失的腳步聲又響了起來,而且那麼極速,夏若放慢腳步,屏住呼吸,等到腳步聲接近時,一下子轉身過來,厲聲喝道,「站住。」話落下,卻發現來人極像雲江浩。
「若兒,還真是你。你說說看,是我的視力好?還是因為你在我的眼睛裡?在這麼弱的光線下,我還能認得出你來。」
放鬆下來的夏若大聲罵道,「雲江浩,你個混蛋,你想要嚇死我嗎?」
雲江浩笑了,「嚇死你?怎麼會呢?我看應該是你嚇死鬼吧。」
夏若撲過去就打,雲江浩也不躲,由著夏若打他。夏若打了幾下,停下來,氣呼呼地說,「一天不見你的鬼影子,跑哪兒去了,該不會又去泡妞了吧?雲江浩呀雲江浩,你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了。」
雲江浩搖搖頭。
「為什麼搖頭?」
「你呀,什麼時候,你的這張嘴能溫柔點兒。」
夏若哼了一聲,「對你溫柔點?下輩子吧。」
「下輩子?你這是對我承諾了是吧?那好,我可等著和你下輩子呢,在奈何橋上,你可不許喝孟婆湯啊,我也不喝,等著我來找你啊。」
「好吧,看在你這麼誠實的份上,那就下輩子,嫁給你。」
一聽這句話,雲江浩激動地上前來,抱住夏若,「若兒,別等下輩子了,就這輩子嫁給我好嗎?你知道嗎?這一次見了你,我更放不下你了,我不知道沒有了你,以後的日子怎麼熬下去,若兒,我好想、好想和你在一起,一分鐘也不想分開。」
夏若沒有推開他,而且自己伸手想環住他。可伸到一半兒,就又放下來,假如她那樣做了,她能想像到,雲江浩會做什麼,後面接著還會發生什麼。
「你不說話,就當答應了啊。」說著,鬆開了手,頭低下來,看著夏若,那眼裡是什麼?夏若看的淒淒楚楚,她的心晃了下,接著彭彭彭地,她趕緊推開雲江浩,「少來啦,得寸進尺,說好的,下輩子的。」
雲江浩也看得見夏若的驚慌,知道她的心是動了的,有這一點,已經足夠了。雲江浩笑著,摸了摸夏若的頭,「傻丫頭,那就下輩子,我等你。」
一列火車緩緩地開了過來,司機專門把燈光照向她倆。
夏若就站住了,對著慢慢爬行的火車司機罵道,「去死吧,你這個討厭鬼。」
司機笑著喊叫到,「小娘們,還挺厲害的。來,上來,爺兒們給你梳理梳理,你就舒服了。」
夏若的話音剛落,車頭上的探照燈「啪」地一聲就碎了,於是就聽見了人聲雜吵。
雲江浩握住夏若的手,拐進了身邊的楊樹林裡,朝著對面跑著,一邊跑還一邊唱歌。
跑出楊樹林後,出現在眼前的是一片居民區,倆人站住後,面對面,夏若說,「你都多大了,還這麼皮。」
雲江浩笑了,左右看看,「這是哪兒,從這兒回礦上有路嗎?」
夏若看了看,想了起來,再往前走會兒,應該有一個巷子,進去、走出去,就可以回到礦上。倆人就往前走了幾分鐘,到了一個巷子口,進去剛走了幾步,就聽見狗叫聲,很凶,夏若趕緊站住,雲江浩笑了,夏若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狗,小時候被狗咬過兩次,所以,一見狗,不管大小,都打哆嗦。
見雲江浩笑,夏若就又生氣了,硬著頭皮衝了進去,雲江浩一把拽住,「沒聽見有狗叫啊?」
夏若甩開他的手,「咬死我樂意。」
「可我不樂意。聽話,後面跟著走。」雲江浩一邊說一邊握住夏若的手,夏若想甩,可甩不開,也就不強扭了,乖乖地跟著慢慢地走。
狗叫聲漸漸遠了,大概是被雲江浩拿著手機照一下照一下地光嚇跑了,不一會兒就走了出去。
這裡是礦上的另一個進口,是出煤車的路口,因為出煤車要檢查,路口設有崗哨小樓,所以也就有亮晃晃的燈光了。
倆人又走了一會兒了,來到一個十字路口,直直走是進礦上的路,往右拐是出礦的路。
夏若說,「你回去吧。」
雲江浩伸出手在夏若頭上摸索了下,柔聲說,「住在外面比不得家裡,要多注意身體,遇事別太任性了,知道嗎?」
夏若忍住哽咽聲,裝出一副不屑地樣子,哼了一聲,「囉囉嗦嗦的,煩人。快走吧你。」
「別為了省錢就虐待自己,隔三差五地去小雅廳吃點好的,你又不胖,別節食,知道嗎?」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婆婆媽媽的,像個老太婆一樣。」
雲江浩上前,輕輕地又把她擁在胸前,「若兒,你要好好的,別讓我擔心。」
夏若終是沒有忍住,淚水嘩嘩而下,一把推開他,「你討厭死了,非要惹得人家哭鼻子你才高興是不是?」
說完轉身就走,一直走,沒有回頭,她不敢,她怕自己忍不住跑過去,抱住他,那樣的話,後面發生的事情就不知道是什麼了。
一路上,她的腦海裡不時地閃現出舒瑤的話:去賓館,開房間,來個鴛鴦戲水。這邊壓下去,那邊又冒出來,最後,她咬住自己的舌尖,狠狠地咬,疼得她,才把那份思緒壓下去。
所以,她一直走,只能一直走,不敢回頭看。
見夏若走遠,雲江浩打了一個電話後,就又跟了上去。剛才,在那條小路上,老遠看見有個男人跟著夏若,走走停停的,所以,他才急急地走,快到跟前時,見那人進了樹林,沒再出來,心才放下些。
雲江浩不知道,這個男人是為什麼而來,但他知道,他不能讓夏若出事,更不能因為他,讓夏若受到任何傷害,即使不能在一起,他也要看著她好好活著過每一天,看著她好好的,他也是高興和快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