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一聲沉穩有力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夏若的感覺告訴她,是成瀚文。想起這個人,那麼,他的一切也就都想了起來。
第一次見他……
第二次見他……
第三次見他……
所有的一切全都在等他的這一時段裡,重新回到了腦海的最前沿,而以前的每一次相見,夏若都會早早地等在約會的地點,等著聽他那一步接近一步的腳步聲,等著他出現她的背後,叫一聲:若兒,早來了嗎?
她就會像被雷電擊穿一樣,身心震顫著,為了不讓他看出來她的心思,就總是跑到另一邊去,假裝和他玩抓人遊戲,等到他跑過來抓住她的時候,內心已經冷靜下來。
現在想來,那時候的自己該是多麼單純、只是那樣傻傻地偷偷地愛戀著他。不過今天,夏若已經沒有興趣做這個遊戲了,所以,就在他快要到跟前的時候,夏若轉過身來——
這還是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瀟灑俊逸的成瀚文嗎?此時滿臉的滄桑與厚重,眉宇間凝重著淒苦與寂寞,七年間,他到底過著怎樣的生活?
夏若的心,終是抖了一下,畢竟、曾是、自己內心深處的最愛——
不過,也只是停頓了那麼一小會兒的時間,夏若就恢復了平靜,臉上現出淡淡地微笑,也淡淡地說了一句,「好久不見。」
成瀚文的身體顫抖了一下,眼眸直直地、濃濃地、那麼深情地、卻又是哀怨地看著夏若,他似乎有著太多太多的話想說,但還是按照以往,按照以往那樣子,只是語氣過於柔和了,「若兒,你早來了嗎?」
而以往的語氣總是歡快地、爽朗地、快捷的、恰恰沒有剛才這般柔柔的,暗含著一絲的失望。
「沒有多早,也就幾分鐘。」
夏若此時的淡然不是故意裝出來給他的,是她真的已經淡然了。
成瀚文還在記憶中,「我知道你會來的,從你十七歲開始,無論去哪兒,只要我叫你,你都會和我去的。」
聽到這句話,夏若的眼眸也迷離了一下,想了一下,淡淡地輕輕淺淺地笑著說,「是啊,那時候,只要你叫我,我就跟你走,從來不問去哪兒。」
夏若的回答,激盪了成瀚文,他的眉宇間又重新燃起了一股火焰,他往前走了幾步,語氣中帶有激情,「現在,我又讓你跟我走,你還會和我一起走的,對不對?」
七年的時間真的改變了他,夏若一絲輕笑,「你這樣想嗎?」
成瀚文笑了,那笑裡,竟然有了一絲羞澀,「你一直不都是這樣嗎?」
夏若在心裡輕輕哀歎了一下:是啊,自從認識你,我一直都是這樣,可是,你卻沒有感知過,那麼多的歲歲月月,那麼久的日日夜夜,我對於你,只是一個你想要訴說心裡話的朋友而已,你的心沒有對我敞開過,你的愛情沒有給過我一點點兒。今天我淡然了,你卻來舊事重提,舊景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