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清已經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大宅的,看著那覆在安亞修身上的白色被單已被鮮血染紅,那一朵朵像是暈開的蔓陀花般的妖艷,嗜血的刺激著她的感官。
整座大宅的人都變得緊張而忙碌,她就像是一縷魂魄,沒有任何的思緒,站在大廳,她的腦袋一片空白,唯一在腦袋流動的,就是那些血腥的畫面,她看著那扇醫療室的雙向門不斷地推開,看著不斷進出的僕人與Ecly,穿白褂的護士,僕人手中的那被血染紅衣物和被單。
如果,如果安亞修沒有擋下那一槍,是不是現在躺在裡面的她,又或許,現在她根本已經死掉了,這個世界就是很奇怪,明明是他把她推進了萬劫不復的深淵,明明是他把她送給了倉本那個,明明他就把她當作一件玩物,想用就用,想丟就丟……
為什麼還要救她,為什麼還要用他的命來換她的命,為什麼要讓她明明就就該怨恨他的,現在卻不得不欠他一個恩情,安亞修,為什麼就一定要這樣子的對我!
為什麼要把她逼到最牆角,讓她全身的刺,在他替她擋下那一槍就通通的被撥掉了,她活了下去,可是,心裡卻種下了深深地痛。
她償還不了,如果安亞修死了,那她這一輩子都欠了他,這一輩子她都要背負著安亞修帶給她的一切痛與情。
她不要,不要!
腦袋的一根弦就這樣被撥動了起來,蘇若清稍稍回過神來,她已顧不上自己一身的狼狽,一拐一拐地就往醫療室走了過去。
「Ecly,Ecly,他怎麼樣了?」
她拉住了從醫療室裡出來的Ecly,迫切地問道。
Ecly一臉的擔憂,聽到蘇若清的問話,她淡藍的眸子一層憂鬱,因為心急,所以回答蘇若清的時候,也顧不上說中文,一口流利的英文舒發著她內心的焦憂,好長一串,聽的蘇若清滿臉的問號,心也更加被提起,她聽不懂,完全聽不懂。
「Ecly,說中文好不好,說中文,我聽不懂,聽不懂!」
她抓著Ecly的手臂搖晃著,心,一絲絲寒意。
「若清,先生傷的很重,醫生正在急救,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處理,你自己先去整理一下吧。」說完,Ecly就越過蘇若清忙碌去了。
傷的很重,有多重,不會真的就……
心緊緊地一抽,安亞修,雖然我一直都想擺脫你,可是這一刻,我更希望你能活下來,這樣,因為這樣……
她要進去看看,她不要在這裡等,她……
蘇若清轉身就要往醫療室裡走進去,卻被身後一道嚴厲帶著輕喘的聲音給叫住了,「蘇若清,不許你進去。」
卡洛一張臉有著蘇若清讀不懂的憤怒與埋怨,他處理了所有的善後的工作,在確定倉本真的死亡,他趁著那一片混亂,成功的掩人耳目回來了。
就是這個女人,如果不是她,BOSS不會命在旦夕,如果不是這張臉,當年他深深愛著的女孩就不會死,如果不是這張臉,BOSS不會這麼痛苦,不會這麼自責。
蘇若清看著卡洛,她不明白,不明白這個外國男人為什麼就這麼的排斥她,不明白他為什麼總是用那種眼光看她,帶著淡淡的怨恨,就好像當初安亞修看她的眼光,帶著一絲恨。
「蘇若清,要不是你,BOSS會變成這樣嗎?真不明白,為什麼他還會為你這張臉而感到不捨?」
他很矛盾地問著自己,犀利的目光一直這樣瞪著蘇若清,大步上前,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把她拉離醫療室,不讓她接近一步。
他拽的很用力,蘇若清的手臂勒出一道紅痕來,有點痛。
但蘇若清沒有作聲,因為她不明白卡洛話裡的意思,忍著痛,她偏頭,蹙起眉頭看著一臉憤怒的卡洛,她堅決地問,「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不明白為什麼他還會為我這張臉而不捨?」
他從來都沒有對她有不捨過,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