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衫少女笑嘻嘻地說道：「咦，你這是什麼表情啊？我確實很美啊！我這張臉長得恰到好處，再明麗一分就顯得太艷，若是清淡一分，又顯得太過寡淡……難道你不覺得嗎？」
雖然語氣囂張，陳琳卻不得不承認，她說的都是實情。
可是……就算是實情，難道她就不能……謙虛那麼一點點點嗎？
真是有夠自戀的！
陳琳覺得自己再跟她討論這個話題，一定會被她噎死，聰明地決定轉移話題：「呃……小妹妹啊，你叫什麼名字？」
「小妹妹……？」碧衫少女饒有趣味地挑挑眉，一笑，道：「我的年紀都是你的千百倍了……你居然叫我小妹妹！」
千……千百倍！？
這人難道是老妖怪不成？
碧衫少女道：「還有，我叫凰羽。」
凰羽？
普天之下，名叫凰羽的人也許有千千萬，但陳琳聽說過的，卻只有一個……玄元宮的創始人，凰羽公子。
碧衫少女看著陳琳詫異的表情，淺淺一笑：「就是你想的那樣。」
「可你明明是女的，怎麼可能……」
「難道沒人告訴過你，玄元宮的凰羽公子，是位女公子嗎？」
在這麼多強烈的衝擊面前，陳琳忽然一下子淡定了。
總結一下，就是她運氣太好，遇到了一個已經活了幾百年……甚至是上千年的人，哦，是不是人類還有待考證。
陳琳囧囧地問：「可以詢問一下，你是什麼物種的嗎？」
「當然可以。」凰羽暢然一笑，「我是鳳神族的。」
鳳神族？也就是鳳凰咯？
切，我看你是鳳凰毛吧……你不是叫凰羽麼？
陳琳內心小小腹誹著，又問道：「那你為什麼要救我們？又對我說那番話，還有……你怎麼會知道我叫陳琳？」
凰羽道：「我與你的母親碧華神女頗有些交情，我幫你，是受她所托。當然，也是可憐你們這對苦命鴛鴦……這話，說起來就長了……」
「敬請告知。」陳琳看著她。
「你的母親是九重天上的神女，而你卻是個凡人，你知道為什麼嗎？」凰羽淡淡一笑，自問自答：「當年，碧華神女下凡歷經情劫，而你是在那時生下的……當時碧華神女投胎成凡人，生下的你，自然也就是肉體凡胎。」
陳琳點點頭，問：「然後呢？」
「凡人本來也是可以修仙的，只是你生來沒有慧根……碧華神女也沒有法子，她就把自己的法器水晶蓮花釵留給了你，希望你歷經輪迴轉世之後，還是回到蓮華神教。她以為她這是為你好，沒想到最後卻是害了你……」
凰羽輕歎一聲，似有無限唏噓。
這一點，陳琳也頗為贊同。
時間萬物，自有其生存法則，不應強求……最好的方法，就是順其自然。
凰羽又瞥了一眼床上昏睡中的東方宸，道：「你恐怕不知道吧？你跟這個男人已經糾纏幾世了……上一世，你叫風萍，他叫林逸之……這一世，你叫陳琳，他叫東方宸……幾世的愛恨糾纏，卻沒有一世有好結果……」
聽到這裡，陳琳又不淡定了：「糾纏幾世？還沒有一世有好結果？」
難道她跟他天生相剋嗎？
凰羽點點頭：「嗯。你跟他生生世世的姻緣都繫在了一起……這些都是碧華神女為你做的，你的母親碧華神女，她是天界少有的，對愛情異常執著的神女……她為你找了他，希望你們生生世世都能在一起……」
碧華神女作為一個母親，對女兒的愛護之心，陳琳也能明白。
「可惜，世道輪迴，因果循環……碧華神女給了你一個凡人不該有的神器，賦予了你預測占卜的能力……每一世，你都因為這樣那樣的理由，濫用這些能力……無論是水晶蓮花釵，返魂香，還是卜卦之能，用了都會遭上天反噬的！所有的報應，都應驗在你和他的姻緣之上了。」
「全都報應在姻緣上了嗎？」陳琳滿心慌亂。
這一世，她已經用過返魂香了……難道又要報應到她和東方宸的姻緣上？
凰羽繼續說道：「就像這一世，你為什麼會成為袁雪衣……就是因為上一世風萍下的血咒，造成了時空錯亂，讓你的魂魄暫時寄在了異世……」
陳琳想起自己前世下的血咒。
「林逸之，我以蓮華聖女的鮮血詛咒你，詛咒你下一世深深愛上一個人，卻求而不得，終日活在痛苦煎熬中，將我今生所受的一切苦痛，全部都還給我！」
陳琳無助地看著凰羽，問：「難道，這一生，我跟他還是注定不能善終嗎？」
凰羽拍拍她的肩膀，擊掌笑道：「安啦，安啦，這次有我在，一定能幫你把這些化解掉的！」
「那需要我做什麼嗎？」陳琳問。
「你只需要把水晶蓮花釵交給我，就可以了。不過，一旦沒有了水晶蓮花釵，神教就不復存在，你就會跟普通人一樣，陷入生死輪迴，無跡可尋……你，願意嗎？」凰羽問道。
陳琳點點頭，神情堅毅：「我願意。」
水晶蓮花釵和返魂香……也許是碧華神女對女兒的饋贈，但她只是一個凡人，承受不起神的恩賜。
她從發間拔下水晶蓮花釵，交給了凰羽。
凰羽點點頭，口中默念法訣，指尖閃起瑩瑩綠光……她將指尖點在陳琳眉心，綠光從額頭緩緩沁入皮膚……
陳琳只覺得腦中光芒一閃，似乎有什麼從身體裡消失了。
「好了。」凰羽淡淡收回手。
陳琳解開衣襟，果然，胸前那朵象徵神教聖女的蓮花胎記已消失不見。
「謝謝……」
陳琳剛想道謝，卻發現眼前早沒了凰羽的身影。
一張紙從上空悠悠飄落。
虛空中，一道清音隨之傳來：「這是為他調養身體的藥方，你按著方子配兩劑藥，給他服下就沒事了……五年前，你因為放心頭血導致心脈受損，這陳年舊傷我也已經為你治好……我走了，以後，你們好自為之吧！」
陳琳撿起藥方，心中默唸一聲：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