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緩緩停下。
「主上，到了。」
「到了嗎？」獨孤彥掀開車簾，輕輕一瞥又放下。
然後，轉身取了件披風給陳琳披上：「萍姐姐，已經到了。冬天到了，上京氣候嚴寒，不比江南，而且你身體不好，還是多披件披風吧，當心著涼。」
「嗯。」
陳琳披著披風下了馬車。
馬車停在一座別院門口。這座別院地處上京繁華地帶，裝潢精緻，是有錢也買不到的寶地，想必是某個權貴的別院。
陳琳淡淡一笑：「這是太子的別苑，還是二皇子的別苑？」
「二皇子的。」獨孤彥道，「這兒安靜，環境也不錯。」
陳琳諷刺一笑，抬腳走進別苑，卻發現獨孤彥仍站在別苑門口。
「怎麼，你不進來？」
獨孤彥搖搖頭，道：「我不住這裡，我住在二皇子的府邸。」
陳琳不再管他，自己走了進去。
獨孤彥駕著馬車離開了，留下了凝翠和一群護衛保護她。
關於獨孤彥會選擇扶持二皇子這件事，陳琳早有預料。
東方宸支持的是太子東方燁，憑獨孤彥對東方宸的仇恨，必然會和他作對。那麼，獨孤彥支持的，就必然是二皇子。
想起五年前在御花園看到的那場春戲，二皇子那淫聲浪語的猥瑣模樣，陳琳就泛起一陣噁心。
凝翠扶著陳琳，道：「萍姑娘，一路上舟車勞頓，姑娘一定累了吧，凝翠扶你到房裡歇著吧。」
陳琳點點頭。
凝翠將她扶到了窗前的軟榻上，又抱來了一床薄被，蓋在她腿上。
陳琳看著窗外灰濛濛的天空，心情十分複雜。
五年了，她已經整整五年沒回過上京，她從沒有想過，有一天，她居然會再回到這裡。
「天這麼黑，是不是要下雨了？」陳琳淡淡問道。
凝翠看了看灰濛濛的天空，道：「可能是要下雪了吧，天這麼冷……」
「下雪啊……」
陳琳想起自己在東方宸身邊那段短暫而快樂的日子，幾乎都是大雪天……他在紛紛揚揚的大雪中為她繫起斗篷，牽起她的手，也是在一個大雪紛飛的夜晚，她把自己交給了他……
那麼多美好的過去，現在想來，竟恍如隔世。
陳琳自嘲地笑了笑：「算了，都過去了……對了，凝翠，你一直在獨孤彥身邊當差，對當今上京的政局，還有二皇子府總會有一些瞭解吧？你和我說說吧。」
她不想陷入陰謀，但如今既然已經被拉了進來，就必須提早做準備了。
凝翠有些猶豫：「這……」
「凝翠，我知道，獨孤彥告訴過你不要多嘴。但我問的又不是什麼機密，不過是上京的政局而已，這些，我隨便找個人都能問倒。」
凝翠又想了想，才道：「兩個月前，承乾帝忽然一病不起，下旨讓太子監國。太醫為承乾帝診脈，確信他時日無幾，太子黨和二皇子黨爭端就白熱化了。」
「那就目前來說，太子黨和二皇子黨，哪一方佔優勢呢？」
「九王爺統領朝政多年，積威極盛，手中又握有兵權，有他全力支持，太子黨極有優勢。但二皇子黨也不弱，二皇子的生母皇貴妃出生世家大族，皇貴妃的父親紀大學士桃李滿天下，有很多都在朝為官。而且，二皇子妃袁仙衣又是相府的嫡出小姐，袁相爺也極力支持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