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腳步很急,而思羽又思緒恍惚,所以自然而然的撞到了一起。幸而此刻的思羽無論是修為還是靈識都比從前強大了許多,雖然內中念著別的東西,但對周圍的環境還存有一絲牽繫,在那人撞到自己之前,思羽心中警戒一響,朝旁稍稍一讓,才沒有和那人撞個滿懷,不過一行人的腳步還是被阻斷了下來。
撞到思羽的是一名中年人,看他身上的服飾乃是西門家族的高層人員,想必在西門家族的地位一定不低。那人對著眾人歉意的一笑,似乎真的很急,沒多說什麼就朝遠處走去,不過在他臨走時有意無意的朝思羽望了一眼。
直到那人走遠後,思羽才敢將臉緩緩抬起,望著那人偉岸的背影,和略顯消瘦的輪廓,思羽眼眶漸漸泛起血紅……「父親!」
小小的插曲一笑置之,晚上的一頓晚餐思羽食不知味的嚥下,剛吃完思羽就借過一把寶劍,跟霸石說了一聲,一個人朝遠處走去。
以他現在的實力,家族的那些明崗暗哨已經發現不了他。輕鬆的繞過幾道坎兒後,思羽出現在五山境外的山腳旁。駐足在山前想了一想,思羽還是決定朝馬鞍山走去。
從山的北面找到一條隱藏的小路,思羽順著樹籐,飛快的竄上山頂。還是熟悉的老地方,思羽倒靠在一面山石旁,腳下就是滾滾的江水,這裡是他小時候常來的地方,每當傷心落寞之際,他就會來這裡,對著身旁的花草,對著腳下的江水靜靜敘述。
馬鞍山上的建築大半建在南面,北面還保持著原始狀態,所以這裡的環境還是很優美的,當然,這裡也很寂靜,平時一般沒有人來此處,這也是為什麼小時候思羽會選擇這裡的原因。
將手中的寶劍插在地上,思羽倒靠在山崖上,從腰旁摸出一壺牛皮酒包來,咬開壺嘴,思羽汩汩往肚中灌下兩口,辛辣的味感迅速侵上舌尖,酒水在胃中一滾,散發出炎炎熱浪,思羽微閉雙眼,靜靜的享受著這樣的快感,人彷彿離塵般,就那樣半睡著,聆聽著下腳的江水……奔騰不息。
沒多時,酒包已蔫,思羽有些貪婪的舔乾壺中最後兩滴酒水,颯爽的將酒包丟入江中,「騰~~」的站了起來,思羽腳下一踉蹌,又重新站穩。拔出身旁的寶劍,劍鋒直指腳下數百丈深的江水,眼中迷離、瑟然、決意,手腕一轉,腳已駕雲而起,劍隨心意,冰冷的鋒芒在空中刻畫著心中的情愫。
不經意間,思羽那駕馭萬物的法則之力再次使出,腳下的江水似與思羽有了聯繫,伴隨思羽的劍招,江水的水面開始出現詭異的波浪,波浪的運動顛覆了常規,很快便在江水中滋生出兩條水蛇來,水蛇演化著思羽的套路,抖索出澎湃的水汽,在江面抽打,每一招,每一式,無不印染著某些情懷……這一夜,五山境內躁動不安,所有人都看到江中演化而出的怪景,幽深之處的庭院內,三位渡劫者再次從入定中驚醒,三人面帶濃烈的期盼之色,那股神秘的氣息再次出現,這次來得更強烈,久久在天地間徘徊,而那氣息所印染的情懷,更讓人感慨,這一刻,所有人都迷醉了。
而在眾人沉浸於此之時,天生異變驟然加劇,氣勢陡變,凌厲的劍氣自九天而落,將萬丈江面劈開,巨大的宏浩將江面撕裂,露出江底的泥沙,這滿江之水,竟然就這般生生劈成兩半了。
這一夜,五山大驚,山旁江水,江水沸烈,一夜未眠,只聽淘淘,聲聲不絕,劍氣九天,令人膜拜。
直到清晨時分,劍氣才悄然散去,但江水依舊保持著分開的模樣,直到三天後才恢復原狀。
而此刻始作俑者思羽,卻已回到自己的小屋中,和霸石一起共進早餐,面色間又恢復了往日的神態,只不過那柄劍,卻化成了粉末,沒有帶回來……
喧鬧在種種猜測中漸漸消淡,但西門家族的警戒之力卻大大增強,領導者們更是火燒眉毛,唯獨西門塵一人,捻著鬍鬚哈哈大笑,在他身後的阿瑞斯和參參,也掛著同樣的笑意。
「升天大會」進行了一天,三千多名參賽選手,已經淘汰了一半,按照這種速度進行下去,角逐出複賽名單,無需幾天,所以幾位掌門臨時商討,以大會的名義宣佈,暫時休整兩天,讓受傷的選手恢復傷勢,大會初賽將會在兩天後,繼續舉行。
兩天很快過去,思羽他們四人雖然無聊了兩天,但四人的關係卻日益加深,這兩天天南地北的聊著,倒也增強了思羽一些見聞。第三日,眾人匆匆吃過早飯,再次向五山境內走去。
「今天我們去哪裡?」霸石此時就像一個孩子,興奮的左看右看。
「還去一號比賽場地把!」還未等眾人開口,思羽就說了出來,不由分說的拉著眾人朝君山走去。想起自己的大哥,思羽心中還是有些不放心,大哥的實力在一號比賽場地中並不能排上前十,甚至有幾人比他厲害得多,所以大哥接下來的比賽將會面臨很大的危險,思羽必須去看看,如果大哥遇到生命危險時,他會出手幫助大哥,畢竟大會沒有規定不可以殺死人。
一號場地很快就到了,眾人來時剛好趕上裁判宣佈比賽開始。不出乎思羽的預料,第一個跳上去的還是大哥西門長孫,其實這裡面也是有小技巧的,第一個上去的人將有優先選擇權,可以有較大的比例挑選到比自己弱小的對手,這一點西門家族的選手心中都很清楚,所以比賽前幾日,西門家族的選手都佔足了便宜。
西門長孫面色紅潤,這兩天的休整頗見效果,第一天的比賽西門長孫有些大意,挑選了一個與自己不相上下的對手,雖然險勝,不過也很狼狽,但那日的全力比拚倒是讓自己功力又稍稍增長了一些,現在西門長孫已經摸到出竅期的門檻兒,只要再進一步,他就能如願進階,可是這一步卻恍如深淵,無論如何都精進不了。不過西門長孫倒也沒有失落,現在的他若是在碰到第一日比賽時的那個對手,一定不會再贏得那麼狼狽。
目光在台下掃了一圈,西門長孫的心中開始打起小鼓來,這些人的實力都不錯,唯獨……
長孫目光一轉,同樣也發現了角落之中的那名蘭衣女子。和劍曲一樣,長孫也在為那名姑娘的美貌而感歎,不過長孫畢竟「無情」一些,很快便從對方的媚眼中清醒了過來,指著她的鼻子叫到:「就你了!」
觀眾席上的思羽眼睛一亮,沒想到自己的哥哥也和劍曲一樣,選擇了同樣的對手。看著哥哥清澈的眼眸,思羽心中稍稍放心,看來哥哥並不是為了對方的美貌而選她的,不過很快思羽又皺起了眉頭,這個女子確實實力最弱,但是……看著她,思羽心裡總有一種不安的錯覺,總覺得這一場比賽,大哥未必能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