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瘋子聲淚俱下的扯著嗓子,看著那股火牆向思羽湧去,自己卻沒有一點辦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思羽被那堵火牆瞬間吞沒。
「不,思羽~~~」
「老頭不要叫了,那火可是這地殼層下醞釀萬年的地底焱火,就算比不上我的內息炙熱,也能讓天仙級別的高手脫一層皮,那小子是必死無疑!哈哈哈哈……」墨麒麟似乎十分興奮,笑聲迴盪在山洞內,久久不息。
「他只是一個凡人,還是一個孩子,……你為什麼要殺他?」老瘋子的雙眼射出一股凌厲的怨恨,他知道思羽來到這裡只是為了救自己出去,但他卻沒想到那頭墨麒麟真的會痛下殺手去對付一個凡人。
墨麒麟打了一個響鼻,聲音如雷,大聲說道:「嗷嗷,你也是仙人,為什麼要為一個凡人說話。」
老瘋子看著思羽那邊雄雄燃燒的火光,聲音突然變得沙啞起來:「那孩子是為了救我才進來的,我卻……害死了他,咳咳……」
「哼,少裝模作樣,快告訴我你到底還知道多少我們麒麟家族的事情?」
老瘋子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對著墨麒麟哼聲說道:「若不是你的背叛,麒麟家族會沒落嗎?如果不是你的作亂,一千年前雄壯一時的妖獸大軍會削弱到如今這番地步嗎?咳咳咳咳……如今你竟然還有臉來反問我?」
「嗷嗷……卑微的人類,你根本就不知道內幕,一千年前的那一切你永遠也不會明白,若不是我的背叛,麒麟家族早就滅亡,嗷嗷嗷!」墨麒麟似乎十分憤怒,巨大的身子不斷翻騰著,但它似乎受到了什麼限制,只能飛在半空之中。
「哼!」老瘋子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他的內傷已經到了十分嚴重的地步,每說一句話胸口就像刀割一般煎熬。
墨麒麟冷冷的看著角落裡只剩下一口氣的老瘋子,冰冷的說道:「雖然你是仙人,但我依舊要殺了你,因為你知道得太多了。」
老瘋子默默的合上了眼睛,「我進來這裡,就沒想再活著出去。你動手吧,我已經見到我心愛的人,心無牽掛了。」
墨麒麟瞥了一眼老瘋子身旁的那具人骨,露出若有所思的微笑。
「好,那我就成全你,……起!」
墨麒麟嘴裡念叨一聲「起」後,下方的火池再次翻滾起來,轉眼一堵巨大的赤紅色火牆從火池中衝了出來。
墨麒麟爪子一揮,那堵火牆迅速向老瘋子湧去。
「嗷嗷嗷,老頭兒,我讓你和她一起化成灰,也算為你了斷一件心事吧,哈哈哈哈……」
老瘋子眼角閃過一絲疲倦,看著撲面而來的那堵火牆,沒有露出一點反抗之意。
墨麒麟踏著浮雲,站在高空睥睨著老瘋子那張被紅光逐漸映紅的臉,似乎很享受這種收割他人性命的畫面。
但它卻沒有注意,思羽那邊一隻沒有熄滅的火堆開始發生了變化。
原本籠罩思羽身上的火焰忽然猛的膨脹一倍,火焰裡,一道黑色的人影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漆黑的長髮飄在腰際,那個人影站在火堆裡,突然開始跳起一段變扭的舞蹈,似乎是一種拳法,但招式一變,手中的拳又化作掌,一時間竟然飄渺不定,奇異無比。
隨著火中的那人將那段苦澀難懂的舞蹈越跳越快,包圍在他身體上的火焰突然就像活過來一般,迅速在空中凝成一條火龍。
火龍在空中盤旋兩圈,隨著那個人完成最後一個動作,這條火龍突然週身火光大作,捲起一陣狂風後,飛快的俯衝向空中的那股火牆。
「彭~~」兩股火焰帶著熾熱的氣息在空中相遇,那道火龍大嘴一張,直接將那股火牆吃進了嘴裡。吞下火牆後,火龍捲著狂風,衝進下面的火池內,重新化作了漫漫火海。
墨麒麟不可思議的看向突然冒出火龍的那個地方,當墨麒麟看清那個人時,嘴巴一下子張成一個大大的O形。
「是你!」
聽到墨麒麟話中的不可思議,老瘋子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卻驚奇的發現自己面前空無一物,那堵火牆竟然憑空的消失了!
帶著一絲的好奇,老瘋子尋著墨麒麟的眼光,看到了那個人。
只見那個人一頭瀑布般的長髮散落在腰間,身上的藍色鎧甲已經碎裂開來,露出了裡面一件金色的袈裟,打扮十分滑稽。
但老瘋子卻沒有笑,他默默的注視著那張清秀俊俏的臉龐,那張臉也帶著一絲微笑打量著自己。一時間,老瘋子只覺得眼眶一酸,幾滴熱淚再也藏不住的往下流。
「思……思羽……」
思羽微微一笑,有些驚訝那個老瘋子再次看見自己時竟然會流出眼淚,不由得打趣道:「怎麼,仙人也會流淚嗎?」
老瘋子喜泣之下,體內的內傷又嚴重了一些,咳出了少許鮮血。但他的眼角卻露出精人的神光,一掃剛剛的疲倦和頹廢。
思羽暗驚,他知道老瘋那是迴光返照。
「小子,你到底是什麼人?連這焱火也燒不死你?」
思羽沒有理睬空中的墨麒麟,而是走到了老瘋子的身邊,右手輕輕的搭在了老瘋子的脈門上。
「老前輩,堅持住,等我殺了那頭墨麒麟,咱們一起出去。」
老瘋子精神一震,突然感覺從思羽的手中傳來一股溫暖的氣流,那股氣流順著自己的脈門進入自己的體內後,迅速修復著自己體內殘碎的內臟,剛剛要嚥下的一口氣又被提了起來。
吐出一口濁氣後,老瘋子緩緩睜開眼,帶著一絲感激看著思羽,「放……放心,咳咳……我還……死不了。」
看著老瘋子眼裡重新回轉的生機,思羽微笑的鬆開自己的右手。徒手走到通道的盡頭,抬頭看向半空中的墨麒麟,思羽兩眼射出一道精光道:「因為你,讓我的損失了一件仙器和七頭忠誠的靈獸。也因為你,毀去了我唯一的一件可以裹住全身的鎧甲。所以,你必須死。」
墨麒麟驚訝的看著地上的思羽,發現他的氣勢竟然又提高了好幾倍,這種凌厲的感覺讓他心中一動,看著思羽那雙漆黑的眼眸,墨麒麟忽然脫口說道:「熟悉,這種感覺太熟悉了。」
思羽嘴角微翹,雙手忽然迅速擺動起來,那個怪異的舞蹈再次跳了起來,思羽手腳並用,或出拳;或披掌。身形在空氣中跳躍,竟然難以捕捉他的下一個動作。
墨麒麟睜大著眼睛,當它看到思羽的動作時,大大的嘴巴再次條件反射般張成了O形。
思羽越跳越快,那套像是拳法的古怪動作完全被思羽連貫的舞動起來,思羽的身形竟然化作了一道殘影,在空氣中劃出「唰唰唰~~」的響聲。
隨著思羽的動作,下方的火池再次躁動起來,大量的火元素迅速朝思羽湧了過去,不一會已經在思羽身旁匯聚成一朵巨大的火雲。
火雲越聚越大,不一會已經將墨麒麟籠罩在其中。
感受到空氣中傳來的強大的火元素,墨麒麟立刻從發呆中驚醒了過來,連忙對地上的思羽喊道:「停停停,快停下,聽我說……我們是……自己人……」
墨麒麟因為著急,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思羽依舊保持著手裡的動作,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呵呵,……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