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劍閣內,西門家族的子弟們再一次被集聚到了一起。相對於兩天前的集合,這一次西門子弟們多半是帶著困惑和不解。
上首,西門飄風四人也皆是滿臉的疑惑,只有西門塵是滿臉紅霜,神采奕奕。
「爾等安靜,爾等安靜。」
話中略帶勁氣,西門塵這一手讓萬劍閣內立馬變得鴉雀無聲。
「我說過,天下將亂,我西門一族定然躲不過著亂世之流。既躲不過,那何不就拼他個痛快!」西門塵一番壯志凌雲的開場白,將下座人群的情緒點燃,多年的和平已使得西門家族內的大多數子弟們磨去了菱角,。如此下去,西門家族的沒落是早晚的事。幸好,老天開眼,終在這亂世將來之際,給西門一族帶來一絲活力。西門塵早已觀察過這一批的年輕一代。天賦好的不在少數,更有西門思羽這樣的異數,也許西門家族幾百年的等待將終能實現。
「上次所說,是一年之後,家族內進行一場比試,能者將得到我親傳的機會。我思量許久,覺得一年時間的苦修太過倉促,對一些年幼的子弟們太過不平。所以,我決定將此期限延後三年。」
西門塵話音剛落,大廳內又轟鳴起來,有滿臉愁容的,也有滿心歡喜的。其中年輕一代的代表西門劍曲等人甚是高興。這一代的年輕人雖然趾高氣揚,但也確實有那一份傲慢的資本。若不是年齡幼小,功力絕不會弱於那些上一代的子弟們。
「安靜。時限只有四年,我希望大家能夠珍惜這最後的四年時間。我有預感,大世將亂,只有十足的實力,才能抱住你們的身家性命。望爾等好自為之,這四年間我將再次閉關悟道。我泱泱西門世家,輝煌將由爾等手中點亮。」
如果說上一次的家族結合,西門塵的話起到強心劑的作用。那麼這一次,絕對起到了催化劑的效用,西門塵只銷一句話,就讓西門家族點燃了一場修行高潮,讓平日懶散貫了的西門子弟們產生一種緊迫感,從而將大部分的精力花到修煉當中去。這也為將來西門家族能最終挺過那場浩劫,打下了深深的伏筆,乃至於以後的西門盛世,這些都是後話了,暫且不語。
…………………………
人群散去,西門塵依然端坐在紫木椅上,先前他早已傳音讓四個家長留下來有話吩咐,此刻他正閉目養神。
人也走空,大廳內又安靜下來。
「父親,人已經都走了。」西門飄風四人恭敬在站在下首。
「恩~~~~」西門塵長亨一聲,慢慢睜開雙眼。
「這次找你們,主要就是希望你們能夠督促好子弟們的修行功課,絕不可在再偷懶了。」
「謹遵父命!」這一次,四個人同時嚴肅的答應道。
「嗯,很好。這一批的年輕人,我很滿意,希望你們能夠重點培養,家族的興旺,寄托在了這些孩子們的身上了。」
西門塵這句話似乎說得無意,但聽者有意。其中最最得意的當然屬二家長西門查龍。作為西門家族第二勢利的領導者,西門查龍手中最最得意的王牌就是有著一群天賦亦佳的年輕軍團。無倫是自己的孩子,還是其他的心府,皆都是西門塵所說的「重點對像」。相比與西門查龍,西門飄風的手裡卻只有一群老弱病殘。此刻西門飄風的臉色有一些凝重,不知他是為了自己第一家長的位置擔憂,還是為了西門家族擔憂。
「還有,這四年我要外出遊歷,家族內暫時不要對外公佈,只說我在閉關即可。」
西門塵這一句話到又讓他們四人迷糊,不知老父親葫蘆裡買著什麼藥。
「父親,您的天劫可……」
「天劫暫時不會有了。」西門塵很隨意的說出,話裡倒不見他的心痛可惜之意。」
「什麼?」老父親這一句話無異於丟下一顆重磅炸彈,讓西門飄風等人倍感不解。
「行了,箇中原因我不便告知你們,你們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
「是,父親。」
「還有,我走後,我的位置暫時交給……」
西門塵手指到半空,環視著四個孩子,四個人趕忙低下頭,故作平靜,但那種渴望早已跳動在空氣中,也只有這四人瞭解彼此,西門塵的這一句話恐怕已將蠢蠢欲動的兩大勢力推向了一個極端,不論他選誰,另一方定會做出反擊,只要西門塵一走,西門家族怕是後山先起火啊。
西門塵見一說到任命,四個孩子都低著頭,絲毫沒有那中敢挑大樑的勇氣,頓時氣從心起。於是,西門塵有點語氣不好的指向大家長西門飄風道:「就飄風吧,他是你們的老大,以後有事需協助他一起管理好西門家族,若有閃失,唯你們是問。」
「是,父親。」四人話裡有音,個中意思,也只有他們心底清楚了。
「父親,您要外出遊歷,我那孩兒能否……」
「他隨我一起去。」西門塵不耐煩的拋下這一句話,大步走出了萬劍閣。
「代理族長,今兒可是你的大喜之日啊,老子得寵,兒子也跟著沾光,哈哈哈。」
「西門查龍,你給我把話放清楚些。」西門飄風瞪圓雙眼,兩派勢利首領當即將界線畫開。
「哼,別以為父親給你個代理族長當當,你就可以對我大吼大叫,咱們走著瞧。」
「西門查龍,你想找事嗎?父親可還沒走呢。」
「哎呦,現在就會拿父親壓我啦,可笑,可笑,哈哈哈哈哈。」西門查龍哈哈大笑,顯然絲毫沒將西門飄風放在眼裡,隨即領著老三西門裂大步走出了萬劍閣。
「你……」西門飄風怒氣攻心,哪還受得了這般輕蔑,當即祭出寶劍就要衝出去。一旁還未走的四妹西門落雪剛忙從上前擋住了西門飄風的去路。
「大哥,不可衝動。老父親還未走,你這般鬧翻了,定然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西門落雪一語道破,倒是讓西門飄風冷靜少許。隨即冷哼一聲,收了寶劍,大步跨出。
大廳內只留下了西門落雪一人,見她從懷中掏出一塊木頭雕刻的令牌,撫摸著上面精緻的浮雕,沉聲道:「父親說得不錯,天下將亂,竟然躲不過,還不如就此離去,尋個沒人的山坳,獨了此生。」說話間,西門落雪已消失萬劍閣。
自此不久之後,西門家族的四家長西門落雪只留下一張便條,從此帶著唯一的女兒西門紅燕消失人間,無人知道他們母女倆的蹤跡,直到日後修真界突起的神秘劍客「斷情」現出時,才又有了眉目,這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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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芒樓內,已是華燈初上,西門塵拉著思羽用過晚膳,又一次坐到了圓桌前。開始了一段影響思羽一生的對話。
「思羽,你知道你今天的表現出來的實力達到了一個什麼樣的境界嗎?」
思羽搖著頭,他一覺醒來,只覺得全身很疲憊,但之前發生的事情太過模糊,那驚天一拳打下去後自己也暈倒了。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達到了一個什麼樣的境界。
西門塵微微一笑,手指沾著茶水在桌子上畫了一個字。
「無!」思羽看著爺爺給出的答案,頓時有點無地自容。「爺爺,你是說我一點也沒有嗎?」
「不,不是。我所說的無,是無限。你的功力,無可限量。」
思羽聽著爺爺的話,先是一愣,而後苦笑開了。「爺爺尋我開心呢!我的功法一直停歇不前,又怎麼會是無限呢?」
西門塵沒有說話,而是凝聚內力,從茶水中提取出一滴水來。西門塵控制著這滴水,讓它懸在空氣中。
「思羽,我們打個比方,好比你就是這滴水,注意。」
西門塵運轉內力,那滴水迅速的蒸發,化作一縷青煙,消散在空氣中。
「你就像是這滴水,看似是消失了,其實它只是化作了更小的一部分,融入到了周圍的環境當中,此刻,天地就是你,你就是天地。」
思羽茫然看著爺爺,搖搖頭,這苦澀的道理他還不能明白過來。
西門塵微微一笑,轉眼一想,又道:「簡單點說吧,你就像是一把漏斗,倒進去多少流沙,就能流出來多少流沙。而你比漏斗更加優越的是,你有選擇讓流沙何時流出的選擇權,只是現在你可能還未找到這種控制的方法,不過我相信你早晚能夠把握住。」
思羽低頭想了想,還是搖搖頭,「爺爺,思羽太笨了,您能不能再說得簡單些。」
「那我就直說吧。你的丹田是我見過最最奇特的丹田。它好比是一個無底洞,又似是一個大海,可以包容世界萬物。可以吸收外物,提取其精華裝換成能量儲存在你的丹田中,等需用時在取出,如此說,你可明白。」
「我明白了一點,是不是說,我以後只有吃下東西,才能擁有功力。」
「沒錯,而且是吃下去多少,就能爆發出多少。」
思羽突然摸摸自己的小肚子,西門塵看在眼裡,忍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傻孩子,不是吃那些五穀雜糧哦,而是真正的『好東西』。」
「那我該?」
「呵呵,傻小子,這個交給我,明天我們就去遊歷世界,你說好嗎?」
「真的嗎?爺爺你願意帶我出去玩嗎?」
「呵呵,當然嘍,我們這小小的五山,可哪經得起你吃哦。」
「其實爺爺,思羽並不渴求什麼,只要……」
「只要什麼,只要安詳的過一輩子,默默無名,還是像那些平民一般毫無建樹,思想迂腐?!」思羽的話沒還說完就被西門塵打斷,西門塵的話音充滿了怒氣。
「孩子,身為一個男人,就要敢想敢為,畏畏縮縮,默默無聞那是孬種,縱使他一生活得逍遙自在,不理塵世,那又有何出息,活千年也是枉然。大男人就要有所作為,要靠著自己的雙手,創下自己的一片天地。讓他人去追隨你,去敬仰你。記住,尊嚴是靠自己爭取的。」
西門塵這最後一句話,如驚雷般打響在思羽的耳際。他從來沒想過如此之多,只覺得自己沒有本事,難成大事,縱使自己在努力,恐怕也無法博得世人的尊敬。
西門塵話音再轉,柔聲對思羽道:「孩子,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你的丹田決定著你這一生必將大風大浪,你若有一點的軟弱,就會被歷史掩埋。這個世界是人吃人的世界,只有夠堅強,你才能存活下來。要堅強,你就要先戰勝自己。」
思羽用心聆聽著這一切,低下頭去,仔細的思考著。
「自己喜歡別人的尊敬嗎?」當然,這個答案顯然早已存在自己的內心深處。
「要贏得別人的尊敬,就要靠自己雙手去拼取。……要贏得別人的尊敬,就要靠自己雙手去拼取………………」
思羽內心重複著這句話,內心的梗塞漸漸打開,心性也漸漸明朗,他明白為什麼從前自己會被嘲笑,不是因為他本身實力的弱小,而是他自己從來沒有想去變強,只要自己下定決心,成功只是一霎那的轉變。
相通的思羽突然抬起頭,目視著西門塵的眼睛,嘴角帶著自信的微笑。
「爺爺,你剛剛說,我的實力是『無』,對嗎?」
西門塵稍稍一愣,不一會明悟過來,睜大了眼睛看著自己的孫子,臉上掩不住喜氣。
「是的,沒錯,你可以無限的提升。」
「爺爺,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我要變強。」
房間內久久迴盪著思羽的那句話,「我要變強。」
西門塵緊緊的抱住思羽,就像抱住希望一般,臉上掛著欣慰的笑,眼角處散著幾分濕意。他知道,西門的未來已經出現了,而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拼盡全力,為思羽鋪上一條通天之路,也許他這輩子已經失去白日登仙的機會了,但是思羽可以。
而小思羽偎依在爺爺懷裡,內心也暗暗發著誓言,為了榮譽,為了尊嚴,一定要做一個人上人。
「媽媽,你在天上,一定要保佑思羽,思羽不會讓你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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