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小心!」「快趴下!」「趴在石塊上,快,趴在石塊上!」……一時間,階梯上的眾人登時亂了分寸,最鎮靜的就屬張栩梅和陸可兒,至於為什麼,我不想去想,只知道肯定不一樣。
周揚在「摔」的姿勢的帶動下,順其自然的趴在了石頭上。很快,那劇烈晃動的石塊,就像一匹被馴服的野馬一般安靜了下來。周揚趴在石塊上,累的已經有些喘不過氣,良久才慢慢坐起來,有氣無力的說道:「沒問題,大夥兒放心過來了吧!」說完便累的躺了下去。
看到這一幕,我不禁一陣苦笑。堂堂周大隊長,竟然落到了這種田地,看著躺在石塊上帶死不活的樣子,再也沒有以前那叱吒風雲的雄風。由於周揚佔住了第一塊石頭,大伙直接沒法過了,只好等他稍微好些再說。
就這麼一直過了兩三分鐘,周揚似乎還沒意識到問題,我們幾個也沒說什麼,後面的陸可兒已經有些按耐不住了。大聲的嘟囔道:「得喊喊隊長啊,這麼等下去,得等到什麼時候,總不能等他睡完這一覺吧。」
「可兒,再稍微等等吧,隊長可能真的沒力氣了。」剛子在後面勸慰道。
「你就會替他們說話!合起伙來欺負我。好,就我一個壞人,你們都是好人!」陸可兒登時火了。
「可兒,你誤會了!我怎麼會欺負你呢?我只是……」剛子急忙解釋了起來。
陸可兒的吵鬧聲很大,想來周揚肯定也聽到了,募然意識到自己還佔著位置。長歎了一聲,似乎在積攢力氣,隨即掙扎的坐了起來。「大傢伙兒,不好意思,我忘了擋了大家的路。小秦,你閃開些,我跳過去。」
等周揚跳過來後,我才跳到浮石上。有了周揚的經驗,這次我一跳過去便迅速趴在了上面。浮石經過一陣小幅的晃動後,很快停了下來。我大喘了口粗氣,無意間往下面看了眼,這一看不當緊,原本掛在背上的步槍「咻」的一下滑了下去,只幾秒鐘的工夫,邊在手電的光線中消失了。那速度之快,根本就不是自由落體所能達到的,一直在上面等了好久,都沒聽到落地聲。
這下可壞了,雖然看不到有多深,但至少知道了深到聲音傳不上來的地步。原本我還不怎麼害怕,現在嚇得腿都有些軟了。看著這晃晃悠悠不到四平米的石塊,真怕一不小心從上面掀下去。不過有一點還是比較放心的,浮石的浮力很大。
「大山,沒事吧?」喬佳在階梯上關切的問道。
我擺擺手,凝了凝神:「沒事,這石頭勁挺大的。跳過來就趕緊趴下,一定要小心。」說著,我急忙朝前面的石塊上跳了過去。喬佳緊跟著了跳了上來。
跳到第六塊石頭上時,我回頭看了眼,剛子和陸可兒就跟在我們身後,張栩梅和周揚墊底。看到大夥兒都已經上來了,為了不再引起陸可兒這個惡婆娘的牢騷,我趕緊往前面跳了幾塊。
可不知道為什麼,越往前越感覺身子重,原本還能輕鬆跳過去的距離,現在竟然感到十分費勁。喬佳反應更是明顯,本來緊跟在我身後,現在卻間隔兩三塊浮石,累的那豐滿的胸脯劇烈的起伏著。
「大山,你沒感覺到累嗎?」喬佳趴在一塊浮石上,喘著粗氣問道。
「怎麼沒有,而且,感覺體力消耗的越來越厲害了。」我爬到中央的位置,翻身坐了起來。宋小佳默默的跟在喬佳身後,情緒還是十分低落。剛子和陸可兒跟的很緊,周揚和張栩梅就慢多了,遠遠的落在了後面。但由於這條浮石道是單線的,所以,前面的必須往前走,後面的才能推進。不過,好在剛子他倆也累的不行了
喬佳一直跳到離我最近的一塊浮石處,才停下來。我用手電朝四周照了照,漆黑的空腔中一點光亮都沒有,上看不到頂,下看不到地,四周更是不著邊際。那感覺就像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裡,乘坐著一艘小的剛好能撐住自己的小船,在漫無邊際的大海中飄啊飄!不同的是,這裡的大海要安靜多了,就像沒有一絲風的月球上一般。
當然,在這死一般的空腔中,最讓我感到心中恐懼的是,這一趟密密麻麻的浮石,似乎無休無止的往前延伸著,不知通向何方。
就在我盯著前方感到心裡有些發慌的時候,突然後面的喬佳小聲喊道:「大山,你也聽到了嗎?」
「啊?聽到什麼了?」我急忙扭頭朝後面的喬佳看去。
卻見喬佳正盯著我,雙手支在耳朵上,似乎在聽什麼:「前面好像傳來一種『沙沙』聲。在那兒,那也有,不是,好像是一片!」
這一下可嚇的爺們不輕,幾個人中,就我在最前面,一旦有什麼危險來了,首當其衝的就是老子。我急忙支起耳朵仔細聽了聽。確實!喬佳說的沒錯,前面的確有聲音傳來,面積很廣!就像電視沒信號時,發出的那種沙沙聲一樣。
也就在我剛剛聽到的時候,喬佳又是一聲尖叫:「朝我們過來了!大山,它朝我們過來了!」
喬佳聲音剛落,後面的陸可兒和剛子也叫了起來:「好像有什麼東西朝我們這邊過來了!」
倆人這麼一喊,才將宋小佳和張、週二人驚醒過來。但三人的反應,顯然要比我們幾個平靜的多。宋小佳側耳聽了聽,似乎也只是有些緊張。張栩梅和周揚二人,更是心如止水般平靜。我知道這種平靜並不是無所畏懼,而是對生失去希望的一種心死!周揚的體魄,眾人也看在眼裡,也都已心知肚明,基本沒有希望等到出去了。張栩梅自然更加清楚,所以,她寧願和周揚一塊死去,也不願看著他單獨離開。宋小佳的情況,簡直就是張栩梅的一個升級版,估計從她聽到姜大為死訊的那一刻起,就沒再打算活著。
三人的殉情之心,對於我們四人來講,似乎還不能馬上理解。面對前面那詭異的聲音,我能感覺到的就是恐懼,雖然和喬佳僅隔著兩米不到,但那種孤獨感還是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