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費了很大功夫才爬到支架上方,這一上來才為這白色的東西感到分外震驚,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大,真像一個放大的蝶蛹,足夠一個成年人站在裡面。整個蝶蛹有將近半米多高是埋在頭髮下面,蛹殼有些鈣化,不像平時看到的那些蝶蛹一樣,更為奇怪的是蛹殼上還隱隱有一種像祥雲一樣的紋路。
「這裡面真的是地仙?」喬佳單手小心觸摸著蛹殼,喃喃的說道。
以我的世界觀來看,我更加接受不了。就像有個人指著一個木箱,然後告訴你,這個箱子可以把你送到另一個世界。這種感受,簡直就是無奈的匪夷所思。我也隨同喬佳伸手摸了摸,比看上去要溫軟很多,滑膩膩的,這感覺當時很難來形容,只能說非常舒服。一直到後來結了婚,我才再次體會到。
「佳佳,走吧。」看著這個分外邪門的東西,我實在不想在這兒糾纏,真怕一不小心從裡面鑽出個怪物,到時候可就死挺了。
可就在我話音剛落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哧——」的一聲,再看時,喬佳已經用刺刀將蛹殼劃開了,扯開口子正往裡看,臉上剛露出一絲很詭異的表情,隨即就是一聲尖叫:「快跑!快,快!」
聽喬佳這麼突如其來的一喊,我也來不及看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了,只能跟著喬佳飛快的朝下面滑去。也就在二人剛剛跳到支架的一條腿上時,那原本交織成股的黑絲,登時像詐屍的一般,「唰——」的一下從落腳處分散開了,只留下了不到半米粗的石質支架。
這突然的巨變,讓兩人著實沒有思想準備,喬佳「啊——,大山救我!」的一聲,幾乎沒有絲毫停留的從支架上掉了下去。將近十米的高度,這麼下去的話,就算摔不死也得是重度殘廢!命懸一刻之際,我腳剛碰到支架,便急忙發力撲了過去,兩手正好抓住喬佳的腳踝處,但也因此被帶的朝一側歪了下去。情急之下,我兩腿急忙攀住支架,倆人就這麼倒掛著吊在了上面,慢慢朝下面滑去!
不過,我還是高估了自己的體力,倆人順著支架滑了三四米,雙腿便產生了一種脫力感,眼看著就要盤不住了。接著繫在身上的手電,我看到喬佳看了我一眼,眼神中透出一股十分怪異的情感波動,我當時還還沒讀懂她的眼神,但緊接她就用腳使勁踹我的手臂。
「佳佳,你幹嗎?!」倆人都是頭朝下,由於血液的壓迫,已經有些頭昏腦脹。
「大山,放開我,不然咱們都會摔死的。」喬佳一邊使勁掙脫我的手臂,一邊喘著粗氣說道。
「不行,我不放手!」我大吼一聲雙手又加了些力氣,可雙腿終究還是沒堅持住。只這麼一個眨眼的功夫,倆人全都掉了下去,可我終不能就這麼看著喬佳從四米的高處頭朝地摔下去。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我雙臂猛然使力,把喬佳橫著甩了上來。由於力的相互作用,我也被帶的橫了過來。
也就是倆人剛剛把頭調整開,便「彭」的一聲,後背著地摔了下來!喬佳更是直接,倒著趴在了我身上,兩隻腳就這麼搭在我肩膀兩側。落地的那一瞬間,全身失去了全部的感覺,無論大腦如何下達命令,沒有一個部件響應。突然,我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懼怕和恐慌,難道這就是摔死前的感覺?!
喬佳受到的撞擊似乎也很嚴重,費了好大勁,挪動了半天才從我身上滑下來。此刻我已經無法看到周圍的情形,手電在掉下來的那一瞬間報廢了,喬佳趴在我身側,在不住的發抖。開始我還以為是摔得,很快便知道了遠比我想像的可怕!雖然全身都失去了知覺,但五官的感覺還是完好的,躺在這兒,我能清楚的感覺到有東西在朝我們這兒靠近!
很快,很快我就感覺到大量的髮絲貼到了身上,其中還摻雜著很多吱吱的聲音。這動靜,聽起來有點像老鼠!想起老鼠那白森森整夜磨的兩顆大門牙,我就渾身一震肉疼!就在這時,喬佳掙扎著爬了過來,聲音顫抖的說道:「大山,是我害了你!」
「這是什麼東西?」沒時間和她傷感,就算有一絲希望,人還是要活著。
「是螫蟲!」喬佳沒有一絲生氣的說道。
一聽是這東西,原本還打算一搏的想法登時消失了,想想高勝的慘狀,心裡不禁也涼了下來。好好的一個人,轉眼間就成了蜂窩煤,全身長滿了蟲洞,這幅情景會讓任何人都失去鬥志:「那蛋殼裡就是這東西吧。」
這些東西能夠突然間出現,原因只有這一個了。但喬佳並沒有回答的我的問題,雖然已經失去了對生的渴望,可還是嚇的有些語無倫次,靠在我身上輕聲抽泣著:「大山,我們要死了,要死了!我想我爸爸媽媽。」
此時此刻,我已經不知該怎麼勸慰她了。我想緊緊的抱著她,保護她,可四肢都失去了知覺,身體根本無法動彈:「佳佳,對不起,在你最害怕的時候,我卻不能抱著你。」
喬佳使勁搖搖頭:「別說了,你不能抱我,那我就抱著你。」
就在倆人等死的時候,突然聽到一人大吼:「你倆不想活了!」
聽到這聲音,我原本還堅持著的意識一下消失了,不是別人正是朱帥波,這個被我視為保護神的軍人。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石台下面,喬佳急忙撲了過來:「大山,你醒了!是班長和楠,楠姐救了我們!」
我看了眼朱帥波和那個女身男音的周俊楠,他倆正坐在一邊商量著什麼。聽到喬佳的喊聲,倆人都轉頭朝我這邊看了一眼,朱帥波會心的點了點頭。我動了動身子,已經有知覺了,只不過無論怎樣動,都會從全身各個角落傳來那種挫骨的疼痛。只動了幾下,便已疼的滿頭大汗,趕緊躺回到地上長舒了口氣。
「大山,你要試著走走,聽朱帥波說,咱們還得繼續找。」張栩梅輕輕揉著我的四肢,像大姐姐般和藹的說道。
周揚的精神似乎更差了,斜靠在牆上,像個慵懶的樹獺。但就算精神再差,也還是塊老薑,仍然很辣,對周圍的形勢還是瞭如指掌的。看我醒了,周揚費力的爬了過來,看了眼朱帥波那邊,這才低聲說道:「小秦,你們在上面看到了什麼,我發現他們兩個有些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