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種事情,不免就有些激動,把話題扯遠了。且說,李牽發鑽進去後,周揚緊隨著也進去了,就這樣大家魚貫而入,我和喬佳走在中間,最後面一個是朱帥波。大夥兒就這麼或趴或躺的在裂縫中一點點往前挪動。看著臉前盡在咫尺的石壁,突然感覺有些喘不上來氣,我知道這是自己狹小空間的一種過敏反應。在這種地方呆的越久,這種不適應症就越明顯,如果不能及時脫離,最後的結果只有一種,就是精神崩潰!
大概進去了十多米後,就聽前面「啊——」的一聲,隨即又傳來周揚的喊聲:「快退出去!快點,快點!」
大伙不明所以,只能連滾帶爬的往外鑽,還沒等爬出多遠,前面又傳過來周揚的聲音:「行了,行了,先停下!」
我前面還有好幾個人,根本看不到任何東西,本來想問問前面的人,可惜前面是周俊楠,問了也白問。前面李牽發的慘叫聲還在繼續,只是聲音小了很多,喬佳在後面記得一遍一遍問我:「大山,前面怎麼回事?」
「我也看不到,梅姐離我挺遠的,現在前面情況緊張,不要急著問了。」我這話音剛落,就聽張栩梅在前面急乎乎的喊道:「老周別去碰!別碰那些頭髮!」
「不管的話,他會死的!」周揚估計也是嚇得夠嗆了,說話的時候聲音都在發顫。
「你沒法救!那些頭髮會尋著氣息纏上你的!」張栩梅急道:「就算現在過去,他也沒救了,已經進入內臟了!」
倆人在前面的談話,後面人聽的更是心驚膽戰!尤其是最後一句,更是嚇得我喉嚨發緊,想像著大叢的頭髮從喉嚨裡鑽出來的情景,當真令人抓狂。就在後面的人急的團團轉時,張栩梅跟周揚低聲吵了起來,很快,就聽張栩梅喊了聲:「大家趕緊撤出去!趕快!」
聽著周揚再沒說什麼,眾人急急忙忙爬了出去,張栩梅一出來,就對著喬佳喊道:「佳佳,趕緊拿手術刀來,快!」
等喬佳走過去時,周揚也從裡面出來了,只是讓人不敢相信的是,出來的時候兩條褲腿中帶著大量的長『頭髮』,周揚走起路來也顯得十分扭捏。張栩梅迅速接過手術刀,利落的斬斷了兩褲腿外的『頭髮』。隨即讓所有人轉過身去,自己開始脫周揚下身的衣服。
一看這種情景,喬佳第一個轉過身,我拉著周俊楠也朝一邊走去。很快,就聽周揚一聲慘叫:「不行,不行,栩梅。已經深入到內臟了!」
張栩梅同樣急的哭了起來:「不行怎麼辦!不拔出來,你會有生命危險的!就讓佳佳給你看看吧,她是醫生,你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栩梅,快給我穿上衣服吧!死的時候能和你在一起,我已經很滿足了。」周揚說話的聲音,明顯比進洞時弱了很多。我突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周揚要死了?!管不了這麼多禮節上的事情了,反正都是男人。
我急忙轉身走了過去,焦急的問道:「梅姐,隊長怎麼了?」
張栩梅擦了擦眼淚,看了眼周揚,搖搖頭道:「剛才在裂縫中,很多從岩石中露出頭的『髮絲』鑽進了他體內,就像咱們之前看到的那些道士一樣!李牽發更嚴重,直接死在裡面了。」
看了眼周揚,不禁嚇了我一跳。原本滿臉嚴肅,充滿鎮定的臉龐,此刻雖仍然紅光微顯,但精神卻異常萎靡,每次眨眼時,閉合的時間都很長。正在我不解這是怎麼回事時,喬佳臉色十分難看的說道:「中醫裡面講究精、氣、神,周隊長被那些頭髮吸去的正是『神』!如果我沒想錯的話,斬斷是沒用的,只是緩解了丟失的速度。必須通過手術清理出來,否則——」
「否則什麼?」張栩梅神色慌張的問道。
「否則,否則就會像那些道士一樣,在苦痛中慢慢睡去。」喬佳怕極其張栩梅的情緒,說話時盡量柔和了些。
「你是說那些道士是睡過去的?」朱帥波不解的問道。
喬佳點點頭道:「一開始我也不知道,但看到隊長現在的情況才意識到。」
張栩梅不解道:「既然痛苦,怎麼還會睡去?」
「中醫傳統理論認為,神是腦物質細微精深的結構和腦的功能活動。狹義的神為心神,藏於心;廣義的神藏於腦。廣義的神既包括心神,還包括魂、魄、意、志、思、慮、智等內容。」喬佳盡量平靜的給張栩梅細細解釋:「而這些髮絲,不知用了什麼手段,竟然可以吸收人的『神』,你想當一個人失去了意志思慮等內容的時候,即便身體受到的痛苦再大,他也會不知不覺的睡去!」
「那該怎麼辦?」張栩梅無助的抱著周揚,眼神裡滿是乞求:「佳佳,你是軍醫,我知道你肯定會有辦法的!」
喬佳搖搖頭:「梅姐,你冷靜點,想要救隊長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趕快出去,進行手術切除!」
朱帥波不知什麼時候用槍桿弄了個火把,深情堅定的說道:「喬佳說的沒錯,咱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趕快出去。我看,咱們馬上原路返回,興許還有一救!」
周揚猛一擺手:「朱帥波你混蛋!現在回去,那豈不是讓二十多個兄弟白白犧牲了嗎?!沒有完成任務前,誰也不能回去!都別想回去!」
朱帥波似乎已經預料到周揚會這樣說,倒也沒生氣,隨即又道:「那好,既然隊長不讓回去,那咱們就繼續往前走,抓緊完成任務。這次我來打頭。」說完,也不管其他人什麼態度,直接鑽了進去。更大夥兒吃驚的是,周俊楠竟然主動的緊隨朱帥波進去了。不過還好,大夥兒已經對她這種反常習慣了,而且,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我總感覺只要周俊楠出馬,基本沒有擺不平的事。而朱帥波更是仗著其高超的身手,在危險中總能安然度過。更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已經漸漸對這二人有了依賴性。
考慮到周揚的情況,所以只好讓張栩梅和周揚走在前面,我和喬佳還是墊底。由於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爬起來相對也快了不少。不一會兒的功夫,幾人便來到了剛才出事的地方,岩石中很多冒出頭的『髮絲』已經被朱帥波燒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