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你都在試探我,張瑞。」柳若軒越來越激動了,他凝視所有人,他被動地邁開腳步,童謠已經出去了,病房裡,這壓抑的氣氛是深沉的。他終於看到了范雲碧的虛偽,甚至,連所有人都是很虛偽的。這一刻,柳若軒猛然地發覺,所有人都帶著虛偽的面具。
現在,柳若軒要揭穿所有人的假面具,這一下,他是無比的激動。
只有最脆弱的心境才可以欺騙所有人,於是,柳若軒又在改變了。
「你們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柳若軒幾乎是在拉開他和其他人的距離,他已經分不清楚誰是真心地關心他,柳若軒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他將要面臨跳下懸崖的危險,於是,他在掙扎,拚命地掙扎他的憤怒,把怒氣徹底在體內清除出去——
至少,現在的柳若軒是很鎮靜和平和,這心態連他自己都無法去壓抑的,將來要發生的事,他都無法清除,他不敢想下去。希望總會有破滅的一刻!於是,柳若軒在約束所有人的顧忌,連柳媽媽,他都不相信了,死的人是童謠,現在這個人就是童謠!
他終於分清了這個事實,這個糾結的東西。
「不,可怕的只有你自己,因為你在折磨自己啊,柳若軒。」范雲碧說,她的語氣很重,很僵硬地,面對柳若軒,她戴上了假面具。
過程不再重要,柳若軒在乎就是結果,這個結局是隱身的,柳若軒看不到所有人最真實的一面——
「若軒。」柳媽媽叫了一聲,她已經來到窗前,來到柳若軒的身後…… ……
「媽媽,你不要叫我,你和他們一樣都是騙我的,對不對?」柳若軒叫出了聲音,這聲線是沙啞的,是凌亂的。在這一刻,在這一瞬間,他的希望已經被幻覺和幻聽磨滅了。他他要知道誰是真心的,誰是假意的,這一點,連他自己都估計不到。他只有等下去,等待將要面臨的命運!
「若軒,我是你媽媽,難道你連媽媽都生氣了?是我,若軒。」柳媽媽近距離地一步一步地靠近柳若軒,她抓住的是柳若軒這無比冰冷的手。
「若軒——」所有人都同時地叫了一聲,這聲音是刻意的溫和,柳若軒聽起來卻是很刺耳的。另外,他在迴避范雲碧這裸露的目光,他知道范雲碧下一步的舉動。
果然,這被柳若軒猜中了!
「媽媽。」柳若軒叫了一下,他居然昏迷在媽媽的懷抱裡,他在夢中見到了那個暗黑的巷口,他也看到了那把長梯,那把童葉死亡的長梯,正確地來說,死亡的人是童謠!
童謠——
可惜,柳若軒只是在夢中見到了童謠,她死了,就死在柳若軒的懷抱裡。柳若軒抓住棉被的手仍舊在燈光中擺動。
床上的嘔吐物已經被護工清理好了,現在,室內的空氣是清新的。暖氣機在繼續地工作,而柳若軒卻在昏迷,他的手露出了棉被下——
室內只有柳媽媽和范雲碧在陪著柳若軒,柳媽媽的呼吸是如此的低沉——
而且,范雲碧似乎是看到了柳若軒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