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的倒影隔著關上的第一扇窗戶穿透了進來,光影把柳若軒的唇上遮住了一半,空氣夾帶著白色的沙塵落在窗外面的欄杆上,那個蓮花池有流水振動的聲音,跟著,就是有人在朗誦一首英文詩。詩裡的情節是十分的憂傷。
金志彬感覺到了,那個南警也感覺到了。
然而,坐在床上的柳若軒卻聽不清楚她在說什麼,在讀什麼——
他只是感覺到室內和室外的溫差相隔得很特殊,柳若軒很不安靜地坐著。
冷空氣隔著窗戶吹了進來,漸漸地落在蓋在柳若軒身上的棉被中。
他伸出的右手在棉被下裸露了出來,手上閃著強烈的燈光。
室內的燈光略顯微暗,光束淡淡地落在金志彬和柳若軒這灰冷的面部上。又一刻,柳若軒的心是震動的,又是帶有些激動的情緒。
他有些很不安的感覺,這是柳若軒此刻的感受。
童葉,范雲碧這兩個名字在糾纏著柳若軒,金志彬的話也令到他很不安穩。一切都太可怕了,連柳若軒都分不清什麼是真實,什麼是幻覺。
反正,他的心情是凌亂的,情緒仍是很不穩定地。
躁動,煩悶,壓抑把柳若軒死死地壓住,他幾乎要擠脫了。柳若軒的心已經變得很麻木,幾乎是毫無知覺的。柳若軒的雙手抖動了一下,雙手又在發冷。
於是,他要起身,是金志彬把柳若軒扶起來,金志彬手上的重心全落在他的背上。柳若軒的背上包裹住一層冷汗,冷空氣周旋在他們兩個中間這空出的位置…… ……
現在,金志彬和柳若軒相互地對視一眼。
意識開始在抖動,開始在膨脹,屬於柳若軒的害怕感完全地被金志彬看穿了。他抓住金志彬的手,對方的手感是冰冷的,他的雙手有些厚,有些粗。
柳若軒從容地凝視金志彬,對方在繃緊臉,是一副很生氣的樣子。
金志彬問:「你真的確定這個胸針是范雲碧?」這句話很短,幾乎是刪除了好幾個縮略的詞語,金志彬以輕柔的口吻吐出來。
然後,金志彬的喉嚨變得沙啞了。他注視柳若軒,雙手落在柳若軒的棉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