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亂的腳步聲把安和醫院的三樓都震響了,童葉的屍體被護士放進太平間裡。
黑暗的燈光下,一張臉慢慢地轉過來,他就是柳若軒,他站在走廊上。那尖叫聲依舊地徘徊在他的耳邊,柳若軒在接電話,電話是童葉的媽媽打過來的。明天,她會在加拿大趕回來,幾分鐘後,柳若軒把電話掛斷。
他靠近牆邊,柳若軒在哭,在走廊,這燈光齊齊地落在柳若軒的背上。燈光很冷,柳若軒的心是更冷的,他的心好像是裂開了,柳若軒摀住胸口,一陣的難受感刺激了柳若軒。他的喉嚨裡發出嘶啞聲:童葉,童葉。
柳若軒在想童葉!
柳若軒來到童葉的屍體旁,伸出手來掀開白布,童葉的雙眼居然在這一瞬間動了一下。她的臉上全是血漿,頭部裂開了一半。
柳若軒回想起那驚心的一刻,回憶起同葉死亡的那個時間:那把長梯在建築樓的高空跌下來,長梯落到童葉的頭部,血頓時把童葉的身體注滿……
天啊,柳若軒驚叫出來,他的手依舊冷冷地扯住白布,右手似乎失去了力量。他的雙手離開了白布,柳若軒不敢看向童葉這結冰的屍身。
這是一個單獨停放屍體的隔間,童葉的屍體就放在靠窗的位置旁。窗外很黑,柳若軒看不到外面,他的心全落在童葉的身上——
光影拍打在窗上,窗裡有霧氣和濕氣,這兩種氣體在空氣中凝成一個『一』字。冷風隔著窗穿過柳若軒的身體,柳若軒猛地發抖,他的喘氣聲很急躁,心跳聲都很快。柳若軒又摀住胸口,轉過身來背對童葉,他看向窗外,霧氣把他的視線遮住。外面除了風聲之外什麼都沒有,門是打開的,風又從門吹了過來,輕輕地落在白布上。
白布被風吹起了一角,柳若軒下意識地退了一步,雙手愣愣地地插入白色的大衣裡。外面有人進來,他來到柳若軒的身旁:「柳先生,你好,我叫金志彬,我是負責這件案的刑警」
「嗯」柳若軒輕輕地點頭,眉宇間動了一下,粗厚的眉毛因為緊張而彎了起來。整個人的重心落在地上,剛才進來了一個女警,現在又來了一個警察,金志彬的出現令到柳若軒有些的生氣——
柳若軒握住右手的拳頭。
「在童葉死之前,你和她在一起?」金志彬問,眼神是低落的,他的右手抓住白色的記錄本,左手握住筆。他定定地站在柳若軒的身旁,金志彬的身旁就是童葉的屍體,白布不再飄動,它安靜了下來。
室內除了說話聲之外,多餘的聲音沒有了,柳若軒的雙腳動了一下——
「嗯」
「事情是怎樣發生的?」金志彬依舊在問,聲線是淡淡的,口中吐出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