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花毒後 一枕黃梁 262
    聶瑤珈就是喜歡龍床,又軟又有他的氣息,她睡得很安穩。

    欒傾痕過去橫抱起她朝外走:「你再敢呆在這裡,朕就要你好看!」他把她扔在外房的躺椅上。

    聶瑤珈的視線跟著他進裡面,自言自語道:「真小氣。」

    半夜,她感覺好冷啊,躡手躡腳的走到欒傾痕床前,悄悄的爬上去,安心的睡著了。

    林公公在外守著不敢打擾,卻聽見欒傾痕的一聲喝斥:「你為什麼會在朕的床上!」

    聶瑤珈醒來,看著他發怒沒當回事兒,哈欠連連。

    允卿被吵醒,哇哇的哭了起來。

    聶瑤珈馬上下床抱起她哄著,「允卿聽話,不哭噢。」

    欒傾痕平息自己的心情,降低聲調說:「說,你怎麼會睡在朕的身邊,是不是朕罰你,你才聽話。」說完,怎麼感覺有點寵溺的感覺,不像在訓她。

    「皇上……我身子還是很差的,經不起打噢。」她將允卿放下,輕輕說道。

    「那就不要再爬上朕的龍床。」欒傾痕穿上衣服,一臉不悅的離開屋子,他走到外面,醒來時他看到聶瑤珈的臉,情不自禁的想要抱緊她,他差點錯以為那是他愛的瑤珈。

    ……

    中午之前,欒墨亦抱著出生沒多久的女兒進了宮,是阮秀蕪想孩子了,他才帶來的。

    阮秀蕪抱著孩子喜歡的不得了,「真可愛的小女兒啊,你和青悅給孩子起名子了嗎?」

    「起了,叫欒玉環。」欒墨亦現的臉上洋溢幸福的神色,令人羨慕不已。

    欒傾痕進來,笑著說:「朕要給她賜公主頭銜,找個好附馬。」

    欒墨亦搖搖頭:「青悅早就給她訂了親呢。」

    「噢?玉環很搶手嘛。」阮秀蕪親著孩子的臉,越看越喜歡。

    欒墨亦笑著與欒傾痕走到外面,陽光正好,春風微暖。

    欒墨亦看著遠處,「皇兄,皇后走了那麼久,你有沒有想過……」

    「沒有。」不等欒墨亦問完,他就直接的回答,墨亦擔心他一人孤獨終老,想問他今後會不會打算再娶一女子。

    除了聶瑤珈,他從來沒有想過其它的女人走進他的生命裡。

    「她真的是很神奇啊,你說她是從哪裡來的?」

    欒傾痕想想,「如果她回來,我一定會問問她的。」如果有希望,他就會一直等下去的。

    「我聽林公公說你讓那個聶瑤珈照顧孩子?她不是自己身體都管不好,怎麼能照顧孩子呢?」

    「她自願的,說是身體比以前好些,朕才讓她呆幾天,朕相信她過不了幾天就撐不住了。」欒傾痕想起那個聶瑤珈就頭痛。

    欒墨亦沒再說話,比起皇兄,他現在真的幸福多了,妻子女兒都在他身邊,已經心滿意足。

    午膳是在景心殿享用的,阮秀蕪一直很開心,好久沒和兩個兒子一起吃飯了。

    聶瑤珈剛好回來,撞見他們,低下頭說:「我是來……照看孩子的。」她怯怯的溜進裡屋。

    阮秀蕪看到她,面色凝重起來:「傾痕,你讓她來照看孩子嗎?」她會擔心這個聶瑤珈的身子根本撐不住。

    欒傾痕只是點點頭。

    欒墨亦說:「母親,哥這麼做有他的道理,你不要擔心。」

    「我更擔心傾痕常常要面對她,就會一直想著那個沒回來的聶瑤珈。」

    「沒事,兒臣能分得清。」

    三人再沒說話,只是因為心中隱隱的擔憂。

    聶瑤珈在裡面聽到外面的談話,分得清?她都回來幾天了,在欒傾痕眼前晃,他也沒認出她來,欒墨亦好像也沒發覺,難道是自己演得太逼真的?

    下午,有人要在拈花樓自殺,這個消息一傳,整個皇宮都知道了。

    欒墨亦和欒傾痕一起來到拈花樓,沒發現身後跟著聶瑤珈。

    一群太監宮女在圍觀,抬著頭看著樓上窗口的宮女。

    這個宮女叫春桃,她哭得是梨花帶雨,一腿跨過窗子外面,「我沒親人了,我不活了!」

    因為欒傾痕下令不可以在拈花樓見血腥,所以侍衛軍在樓下包圍也不敢輕易衝上去,不然一個宮女誰會在乎?

    「該死。」欒傾痕咬牙切齒的說道,這個宮女千挑萬挑的就在拈花樓鬧事,這裡對他來說是不可玷污的地方,只好讓人百般的勸說她。

    聶瑤珈也認為拈花樓是個重要的地方,她衝進人群,跑上樓梯。

    「聶瑤珈!你要幹什麼!」欒傾痕生怕她一上去反而讓宮女跳下樓,玷污拈花樓。

    聶瑤珈看他一眼,沒理他的跑上去,合上門。

    欒墨亦迷惑起來,剛剛聶瑤珈不像從前啊,倒像是真正的聶瑤珈回來似的,會不會……

    欒傾痕也有剎那的錯覺,不過他多次都產生過幻覺,相信剛才也只是他的幻覺才是,因為他不敢給自己太多希望,怕失望,怕絕望。

    春桃一見人進來:「不要過來,我真的會跳下去的!」

    「我來是想……勸你死,但是咱們能不能換個地方。」聶瑤珈在房裡,沒人看見,所以也不再掩飾自己。

    「你……你是誰啊。」春桃未想到她會勸自己死,人家都是勸生不勸死,勸合不勸離的,這人怎麼這麼狠毒啊。

    「我是誰不重要,不過這拈花樓可是事關兩個人的記憶,這裡對他們來說就像溫暖的家一樣重要,你能不能換個地方,我可以幫忙找的。」聶瑤珈坐在窗邊的椅上坐下。

    「我……」

    「不過你說說,為什麼要死?」

    春桃抹一把眼淚:「我村裡的人來信告訴我,我爹娘都死了,我卻一天也沒盡孝道,本來今年我可以放出宮,可是我出去還有什麼意思?自己孤獨一人不知道該怎麼辦。」

    聶瑤珈愣住:「就因為這個?不會吧,你還年輕,有好多事可以做啊,出宮以後找個好男人嫁了,生兒育女,那也是你的家啊,人與人的緣分有深不淺,有長有短,你想盡孝道,那就好好的活下去,不要讓你父母撫養你的辛苦隨風而散,只有你好好活著,才讓他們的含辛茹苦有了意義。」

    春桃聽了,無聲的流淚,「你說得很對,是我太悲觀了。」她準備將腿收回來,裙子卻扯在了窗外的釘子上,她一探頭,支撐的腳沒有站穩,整個人向外倒去。

    「啊!」在她和眾人一起驚叫之時,聶瑤珈緊緊的抓住了她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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