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瑤珈知道聶惜若是什麼樣的心情,聶文和王鳳飛也知道,他們都沉默著。
聶惜若自覺失態,她說:「妹妹,我有話問你。」
她獨自走出了客廳,聶瑤珈聳聳肩的跟過去。
兩在涼亭內,聶瑤珈問:「你想問我什麼?是關於小巖的事嗎?」
「不,我想問你,聽沒聽過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這句詩?」聶惜若將畫像邊的字說給聶瑤珈聽,不放過她的每個神情,想看出個什麼貓膩。
「聽過啊,很不錯的詩,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聶瑤珈一點不懂聶惜若的問題。
「那,你知道皇上叫什麼嗎?」
「欒墨亦。」這可卉國人都知道的事嘛。
聶惜若也不知道從何問起了,她皺眉,「你真的不記得三年前你是誰嗎?」
「如果我還記得,就不一定留在這裡了。」她若有自己的家人一定會找的,何必留在這裡呢?對聶文的恩她這兩年多為他賺了不少銀子,也算還清了。
聶惜若裝作沒事一樣,「我只隨便問問,若你想起什麼,我可以幫你找找,畢竟現在我是皇上的妃子了。」她沒有忘記聶瑤珈奪愛一事,心裡在慢慢盤算怎樣報復她。
「你在宮中可有見過什麼稀罕事?」聶瑤珈隨意的聊著。
「有,我碰見過一個瘋女人,聽宮女說她叫連依,是前皇帝的妃子,被前皇后折磨的瘋掉了,我最害怕瘋子,所以將她關在她自己宮裡。」提起這件事,她是印象最深刻的,因為讓她看到,宮門深似海,一不小心,會被人踩在頭上,再無翻身之日。
也常拿這件事來警示自己,千萬不能出差錯,否則地位不保,性命堪憂。
「姐姐,別怪妹妹說得不中聽,聽說皇上本來是個王爺,只因三年前和沁國一戰前皇帝因戰亂失蹤,假如,我是說假如那個前皇帝回來,現在的皇上會把皇位奉還給他,你也就不再是皇帝的妃子,而是王妃。」
聶惜若沒想過這些,因為她根本不相信前皇帝還能活著。
「謝謝妹妹提醒,姐姐的命不會那樣曲折吧,妹妹是不是吃不到葡萄在說葡萄酸啊。」聶惜若毫不動氣,氣定神閒的說道。
聶瑤珈也不示弱,笑容裡帶著清冷:「是啊,我沒有嘗到皇宮裡的葡萄是什麼滋味的,可是這宮外,我可是嘗到了顆最甜最香的葡萄呢,可惜有人嘗不到了。」說完,她笑呵呵的走掉了。
聶惜若當然知道她是指小巖,氣得在涼亭內跺腳。
當晚,聶家上了許多菜餚美酒,賀喜聶惜若回家。
聶瑤珈喝了許多酒,醉倒在欒傾痕的懷裡。
聶惜若看到這個畫面,心都碎了。
吃完飯,王鳳飛將聶惜若叫進房間裡,掩上了房門:「女兒,娘跟你說,你啊多吃點補藥,為皇上生下龍嗣,將來皇后之位一定是你的。」
「皇上……根本沒有碰過我。」聶惜若不明白皇上,她看到的欒墨亦看那幅畫的眼神都比她這個大活人溫柔的多。
「什麼?為什麼?」王鳳飛著急了。
「我怎麼知道。」
「女兒,有時候女人也要主動一些,皇上的性子一定是儒雅俊秀對不對,他應該像個仙人一樣,對女色並不感興趣是不是。」
「娘你怎麼知道皇上是那種人?」聶惜若看著母親,有些佩服她。
「娘吃過多少鹽,你呢?你聽我的,這種男人是沒有嘗過女人的好,所以他才沒有碰你,只要你大膽一點,以後絕對會常常召見你的。」
聶惜若深深的歎氣,點點頭。
……
聶文喝著茶,對小巖說:「本來想請我恩公一起過吃的,可他好像有什麼心事,吃不下,你們也沒有正式見個面,等以後有機會吧。」
「是。」欒傾痕扶著旁邊坐在椅子上的聶瑤珈,她總是不老實的晃來晃去,他分著心照顧她。
「瑤珈醉得不輕,我還是先送她回莊園吧。」他橫抱起聶瑤珈,退出了客廳。
在迴廊裡,聶珈珈的頭靠在欒傾痕的胸前,她輕輕囈語:「都是壞蛋……都……」
她在說誰呢,欒傾痕不禁暗笑她,也許正在做著什麼被人欺負的夢吧。
「站住!」對面的唐壽出現,大聲制止了欒傾痕的步子。
「你是?」欒傾痕並不認得他,只覺得這老頭一驚一乍的。
唐壽看到他們兩個人這種動作,這種曖昧,作勢扇著自己耳光:「我真是的,為什麼不早點看看瑤珈的新郎是誰,若我知道是你,也許你們……」
欒傾痕完全不明白他在說什麼,更覺得這老頭腦子有些問題。
唐壽上前抓著他的袖子:「你告訴你,你是怎麼來到朝城的?」他一定要搞清楚。
「好像是身中數箭,從海上飄到這裡的岸上……怎麼了?老伯好像認得我。」欒傾痕是這麼感覺的。
「你說你叫小巖?」
「是。」
唐壽把了把他的脈搏,「原來你是受重傷所致,難怪你會失去記憶。」
「老伯真的認得我?」欒傾痕很希望有人認識他,能告訴他自己是誰。
「不不不……誰說我認得……你呀?」唐壽嚇得退了好幾步,他還沒想好怎麼辦,當然不能引起欒傾痕懷疑。
一個人可以失去記憶,可是不能改變他的觀察和思考,欒傾痕一向睿智,深不可測,他不能在他面前露出馬腳。
「那……沒事的話,可以讓一讓路嗎?」
唐壽一看自己擋著人家的路,馬上笑嘻嘻的閃到一邊,欒傾痕抱著聶瑤珈向前走著。
唐壽對著迴廊的柱子猛打,腳也用上了。
欒傾痕拐彎時看了唐壽一眼,「原來真的是個瘋老頭。」
……
將聶瑤珈放在床上,青青說:「我來照顧小姐吧。」
「她喝得這麼醉,力氣大得很,你很難照顧好她,放下毛巾,我來就行了。」欒傾痕過去擰著毛巾。
青青想,這樣更讓他們增盡感情,她偷偷笑了,馬上合上門走了。
欒傾痕用毛巾擦著聶瑤珈的臉,漸漸的,將她的妝全擦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