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花毒後 心如止水 187
    另一個部落是合胡部的回耳,他也略帶嘲笑,但不像哈慶那樣張揚。

    聶瑤珈在簾後,微微側臉看一眼欒傾痕,他深沉依然,不著痕跡的看著他們。

    回耳見欒傾痕不開口反駁,便說:「皇上,我們今日來是希望擴大我們的版圖,讓我們的民族更加接近卉國。」

    「這一擴可就割去不少卉國的土地啊,你們這樣做會引來卉國子民的不安,甚至恐慌。」欒傾痕負手走下去時,大臣們紛紛反對。

    回耳見到反對聲越來越多,解釋道:「其實我回胡只是想與卉國多做貿易往來,並非有其它企圖心的,請皇上明鑒。」

    哈慶也大聲說:「沒錯!我們多塔子民都很窮,沒有像卉國或是沁國這樣繁榮,縱是有近萬的馬匹也只能在鳥不拉屎的地兒打轉。」

    欒傾痕微笑,說:「朕要好好想想,不過擴大版圖是絕不可能的,你們先去偏宮休息,朕與大臣們商議過後再答覆你們。」

    哈慶聽完耐不住氣的轉身告辭。

    回耳則恭敬的退下。

    聶瑤珈看這兩人,脾性一點也不一樣。

    欒傾痕在大殿上靜靜思考,有大臣出列,說:「皇上,其實他們兩部對卉國有企圖心,多半是因為卉國的繁華,我們要想一策妙計,讓他們能夠改善目前的生活條件。」

    「是啊,皇上,窮人被逼瘋了,就跟兔子急了也會咬人一樣,臣希望給他們貨物安撫。」

    「不可,貨物只是短暫的支援,難保他們貪得無厭啊。」

    ……

    欒傾痕心中當然知道這些,可是一時之間也沒有想到完全之策。

    聶瑤珈站起來,撩開珠簾,「皇上,臣妾有一個辦法,相信會行得通,請您把這件事交給臣妾吧。」

    大臣們有驚訝的,有反對的,欒傾痕步上台階,「你確定?說來聽聽。」

    「很快,大家都會明白的,在大殿上,我就不言明了,萬一人多耳嘴雜,洩漏了臣妾的計劃可就不好了。」

    欒傾痕對她倒是有幾分讚許,「好,朕就交給你,萬一把事搞砸了,你可要受責罰的。」

    「皇上放心,也請在場的大臣放心。」她輕揚嘴角,自信滿滿的樣子。

    欒傾痕瞄了她一眼,看著眾位大臣們忐忑的樣子,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即便從他的眼睛裡也看不透他在想什麼,從失憶以來,他的心似乎更深不可測了。

    還未回浮尾宮,聶瑤珈便找來幾個機靈的宮女,在她們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她們領命一起去了偏宮附近。

    哈慶的美嬌妻塔娜正在欣賞皇宮的美景,這麼大的宮殿若是自己能來多好,卉國皇帝長得又那麼俊美,她若是能生活在卉國皇宮多好呀。

    走著走著,聽見幾個宮女聊天。

    「我剛才聽皇上說,要與合胡部做長久的交易呢。」

    「我也聽說是這樣了,要把咱們的好多刺繡與陶瓷還有很多食物送過去呢。」

    「可為什麼是合胡部呢?」

    「因為……」宮女開始小聲的聚在一起說話,塔娜聽到這裡便再也聽不到什麼了。

    壞了,她要馬上回去告訴哈慶!

    欒傾痕與聶瑤珈一起坐在景心殿,兩人品著茶香,默不作聲的像等待什麼。

    只聽人進見著聲先入耳,哈慶大聲吆喝:「皇上!我要見皇上!」

    欒傾痕看了眼聶瑤珈,意味深長的笑了,「林公公,說朕正在休息,誰都不見。」

    林公公出去應付哈慶去了。

    聶瑤珈放下茶杯,「怎麼樣,事情已經進行了一半了。」

    「可你為什麼不選多塔而選合胡呢?」欒傾痕其實清楚她的想法,只是想親耳聽她說一說。

    「回耳有點小聰明,而哈慶脾氣急燥,說話做事不經思考,是個直來直去的人,激怒他成功性更高。」

    「皇后,朕果然沒有看錯你,真是朕的好賢內助啊。」真是『閒』的來干預政事了,還好他夠開明,不計較這些。

    「臣妾只記得皇上說過,要當一個母儀天下的皇后,這件事我也想出份力,都是為卉國好不是嗎?」她沒有看他,可是心裡仍然充滿心酸,只是這兩天她想得很清楚,逃脫不了的時候就欣然接受,她無需與命運抗衡,她要忍受面對的如何隱藏那顆深愛著欒傾痕的心。

    哈慶力大如牛的闖了進來,「皇上!您為何要與合胡部做交易?我們多塔有何不妥?」他說完,看見欒傾痕旁邊座位上的聶瑤珈,見她絕色相貌,不禁感到驚艷。

    欒傾痕笑,「回耳說他願意常年進貢馬匹,卉國當然不想失去這個機會了,希望多塔部首領能理解。」

    「這……我們多塔也可以啊,不就是馬匹嗎?草原上多得是,不僅如此,我們還提供馬草,一山一山的多了去了,這樣你們不就既有了馬,又不必麻煩的去做馬料!」哈慶眼巴巴的看著他們,絕不能讓回耳先佔了這等好事兒。

    聶瑤珈裝作一臉為難的問欒傾痕:「可是我們可能無法籌備足夠的貨品,真是讓我們為難啊。」

    哈慶馬上搖手:「沒關係沒關係,既然是長久關係,這貨品有多少算多少。」

    聶瑤珈對哈慶說:「這樣吧,我們改變一下交易方式,明日皇上在早朝上說什麼事,你儘管答應就是,總之不會虧待了你們的。」

    哈慶一拍胸脯:「好,就這麼說定了。」話落他大咧咧行一個禮,退出了殿內。

    欒傾痕轉到聶瑤珈面前,湊近她的臉:「明天你就按計劃進行吧,不過朕要提醒你,此事解決,朕就去浮尾宮,你明白的。」他的眉毛輕輕一動,有些調皮有些戲謔。

    聶瑤珈聽懂他的意思,沒有迴避他的目光,只是點點頭。

    次日早朝,哈慶與回耳一起上了朝,今天,聶瑤珈沒有用珠簾掩蓋自己,一身光華繡袍,華麗無邊,鋒芒萬丈。

    哈慶與回耳一直收不回自己的目光,在她身上打轉。

    欒傾痕清了清嗓子,才讓他們收斂。

    聶瑤珈笑對他們:「我昨日與皇上商量探討,決定將從卉國到多塔與合胡兩個部落開通一條貿易之路,有了這條路,卉國與你們兩個部可以自由的往來,百姓和商人有想要獲取的東西,便可以用東西或銀子來換,來買,這樣,不僅貿易流通了,還可以多增進我們的友誼……而卉國也會用貨品來獲得你們的馬匹,甚至是你們驍勇善戰的兵卒,卉國會定下規格,絕不會虧待你們。哈慶首領,您看如何?」

    「太好啦,我一百個願意!」他大聲哈哈笑起來,卉國開通貿易之路,這簡直出乎他的想像!

    回耳一看哈慶如此痛快的答應,心裡惦量過後,也只能答應。

    聶瑤珈舉止優雅的走到他們面前,吩咐公公端上酒來。

    「但你們的人行事不及卉國人溫和,否則非搶既盜,這條貿易之路也許會成為矛盾的起點,只有靠我們一起監督、控制,才能長久。來,本宮敬你們一杯,從此卉國與兩部就是友邦之好。」她端起酒杯,先飲為敬。

    哈慶也乾脆的飲下,回耳才默默喝下。

    大臣們一見此事解決,馬上變了臉,都說皇上聖明,皇后有德,什麼卉國之幸的話全出來了。

    陽光灑盡,這些天溫暖如春,讓人忘記了現在是寒冬時分。

    聶瑤珈在浮尾宮裡,閒著無事時,聽見有人敲門。

    「墨亦?」她笑臉相迎,請他進屋坐。

    墨亦說:「聽說你在朝上風光了一回,令大家對你再次刮目相看。」他總是知道聶瑤珈是金子,即使埋藏在泥沙裡,終有一天也要破土而出。

    「只是想為卉國做一點事罷了,留名青史嘛。」她半開玩笑的說。

    「你是為了他才對吧。」墨亦還是識穿她的心思,時間對他們這對相愛的人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如果欒傾痕不是服下了奪情盅的話。

    聶瑤珈微微低頭,不得不承認墨亦說得。

    「其實你不必鋒芒太露,皇上他對此事也有和你相同的想法,我想,他一定不願意你在人前拋頭露面,不是因為你是個女人而看輕你,是因為他有些在乎其它男人被你吸引的目光。」墨亦這兩天察覺到的,就是這樣的。

    「你忘啦,他對我沒感情的,雖然是皇后,不過也是循規蹈矩,沒有半點甜蜜和恩愛。」

    「可是……」墨亦沒有說下去,他是想說,在聶瑤珈成為皇后的那天起,他就覺得欒傾痕的眼睛裡有太多複雜的東西,有時候會感覺欒傾痕對聶瑤珈心動,有時候覺得他根本漠視瑤珈。

    那真真假假的眼睛裡,也同樣迷惑了他。

    聶瑤珈看到天快黑了,怕欒傾痕過來時再遇到墨亦,引起他的懷疑就不好了,「墨亦,時間不早了,你快快回王府吧,皇上會不定時的過來。」

    墨亦騰的站起,「對,我先走了。」他差點疏忽這點。

    墨亦匆匆走出浮尾宮,還是撞上了正走來的欒傾痕。

    「你怎麼又在這裡?」欒傾痕感覺這個弟弟跟他的皇后走得有些近了,近得過分。

    (親們咋不留下腳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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