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壽愣住,張口結舌:「你你……確定?」再見欒傾痕,她控制不住自己怎麼辦啊。
「嗯,師傅,我一定會全身而退的!」
唐壽卻不太相信的搖著頭,對夏正柯說:「你的乾女兒啊……很快就不能陪伴你身邊了。」
「若能當上皇后,我也替瑤珈高興啊。」夏正柯不知真相的笑起來。
本月十日,近千名少女陸續進宮,五彩奪目的華麗衣服像無數美麗的蝴蝶,在金碧輝煌的宮中穿梭,成為一道亮點。
林公公負責著檢查每個進入的人,看過她們手裡的名牌與自己冊子上的名符不符。
當他接過一個叫聶瑤珈的牌子時,大驚,抬眼望著眼前的女人,她真的是聶瑤珈,可臉上怎麼像起了斑點似的,最重要的是她怎麼進宮啦!
消失了大半年的她又回來了!他忙還給她名牌。
聶瑤珈看看他,沉默的走了進去。
林公公經過初選,將一些醜陋庸俗不堪的人都淘汰掉了,只剩下不到六百人。
而剛過中午這些女子經過基本的禮儀等考核,才她們進入紫鑾殿,請皇上一一審視。
聶瑤珈站在最後一排,即使這樣,也不能阻止前排的少女們回頭看她,都說她這麼醜也能進宮,真是厚臉皮。
她不顧流言,大膽的抬眼看到龍椅兩側坐著阮秀蕪和墨亦,百官站在兩旁,而林公公高喊一聲:「皇上駕到!」
少女們一齊跪下,齊呼:「見過萬歲。」
聶瑤珈愣了半晌,也跪下,將頭埋得很低。
欒傾痕坐在龍椅上,臉上並無喜悅之色,只是挑眉,打量一眼下方的女人,對林公公悄悄囑咐一些話,才說:「開始吧。」
墨亦與阮秀蕪相視,聽說欒傾痕自有一套選拔皇后的方法,他們迫不及待的想看看,這皇位是怎麼被欒傾痕折騰出來的。
林公公往前一步對著台下講:「各位,皇上要你們做三件事,一是讓你們在場可以變多醜就變多醜!開始!」
台下一片嘩然,少女們好不容易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現在要她們扮丑,她們猶豫了半晌,開始扯亂自己頭髮,或是擦去紅唇,把臉上的胭脂塗亂……樣樣能用的都用上了。
聶瑤珈卻只是看著欒傾痕,那麼遠,她卻看到他眼睛裡包含著些複雜的東西,為什麼都已經讓他忘記了一切,他的眼裡還不能清澈見底?
「停!」林公公一聲,台下的女子們已疲累不堪。
大臣們看著這些女子個個像瘋子一樣的滑稽可笑,就低下頭去無聲的啞笑,因為看到此人此景真的難以忍住笑。
欒傾痕看著台下的女人蓬頭垢面,嘴角輕輕勾起,他站起來,親自去挑最醜的女人,結果過關的只有一百多個,其它的都被淘汰出局,抹著淚出宮了。
欒傾痕走到聶瑤珈面前,「抬起頭來。」聲音冷得比外面的風都冷。
聶瑤珈緩緩抬起頭,眼睛不敢直視他。
墨亦與阮秀蕪看到聶瑤珈大吃一驚,他們心慌的看著他們,欒傾痕站在她面前那麼久了,會不會想起了什麼?
欒傾痕歪了歪頭看她,說:「你扮得……也很醜,你也過關了。」
聶瑤珈洩氣的閉閉眼睛,怎麼會這樣!無心插柳柳成陰了!
欒傾痕湊近她,聶瑤珈瞪大眼睛看著他,這張臉她思念了大半年,他在自己的生活裡根本處處存在著,因為她經常會看到他的幻影,雖然抱不到,觸不到。
「朕聽到……你的心跳很快。」他瞇著眼睛盯著她。
墨亦已經站起來,他擔心的握緊拳頭,欒傾痕為什麼唯獨對她盯了那麼久?
聶瑤珈剛要試著回答欒傾痕,卻看到欒傾痕指著自己的鼻子:「我認識你!」
認識!所有人齊齊望著他們,大臣們一看,大部分已經認出聶瑤珈來,怎麼她……真是不懂這女人和皇上怎麼牽扯不斷呢。
墨亦與阮秀蕪都緊張的看著形勢,搞不好,欒傾痕想起從前了?
聶瑤珈吞了吞唾沫,故作振定的問:「皇上怎麼認得我?」
「朕的儲藏閣裡有一幅畫像,你就是畫裡的人!」欒傾痕雙手環胸,說:「不過畫裡的人可沒有臉上的紅斑點。」
聶瑤珈與大家鬆一口氣,原來是因為那幅畫啊,那還可以滿混過去。
欒傾痕深沉一笑,走上龍椅,一個手勢要林公公第二個。
「皇上有令,剩餘一百多人蒙上眼睛,分散在宮裡,誰能與皇上走到一起,就算過關!不許偷看,否則淘汰!我們會安排人盯著你們的。」
一百多名女子被蒙上眼睛,雙手伸出去探索,小心的邁出步子。
每個女子都不敢冒險偷看,怕走錯一步滿盤皆輸,只是雙手在摸索著,希望與皇上有緣。
聶瑤珈什麼也看不到了,她漫不經心的走在宮裡,這次相遇的幾率就少了吧,皇宮走一天也走不完,她走得累了倚在一棵樹邊坐下休息。
她扯下布條,眼睛從模糊到清晰,漸漸適應光線,最好有人揭發她揭下了布條,好讓她淘汰。
不過,她回想起剛才欒傾痕面對她時,那種陌生的眼神心裡就涼了半截,早預料到是這樣的,可發生在眼前的時候,那些曾經做好的準備和堅強一下子躲了起來,讓她彷徨面對。
「朕一路上碰到了四個女子,你是第五個。」一個聲音從聶瑤珈背後響起。
聶瑤珈猛得轉過身體,發現她倚的大樹後,欒傾痕站立著倚在樹幹旁。
這是天意還是命運再一次的捉弄?聶瑤珈站起來,膛目結舌。
欒傾痕冷淡的說:「你過關了,回宮吧。」他掃了她一眼,先轉身離開。
聶瑤珈氣得直跺腳,做了那麼多準備,卻一連晉級到前五?以前買彩票怎麼沒遇上這樣的事兒?
紫鑾殿
只剩餘五人列成一排站在殿下。
墨亦看著聶瑤珈,沒想到她竟然再次脫穎而出,就看最後一輪,她能不能躲過去了,他只能在心裡祈禱,千萬別讓欒傾痕挑到她,而聶瑤珈也一定要盡力讓自己別被選上。
阮秀蕪則看得淡,活了半輩子了,命運是什麼東西她早已熟悉,沒有人能與命運對抗,就算是再躲再藏,終是擺脫不了命運給你畫好的軌跡,你總會轉回來。
現在一切還未成定局,她加倍關注著。
林公公說:「幾位小姐,最後一次了,與上次相反,這次是皇上蒙上眼睛,俗話說,聽天由命,皇上的選擇很重要,請大家站亂順序。」
聶瑤珈緊緊皺眉,他這個樣子選,她的可能性也蠻大啊,怎麼辦。
墨亦的手心裡已經冒著冷汗,心裡比任何都要緊張。
欒傾痕自己蒙上布條,走下台,雙手觸過一個……兩個……他都搖搖頭,閃身過去,碰到聶瑤珈的肩膀,他順著摸到了她手,另一隻手又觸到她有臉。
聶瑤珈大氣不敢喘,心跳得極快,她現在腦袋空空的,可只有一個信念,不能再打擾欒傾痕的世界,他的生命裡有過曾經的自己,在他失去記憶之後,她不可以再自私的回到他身邊。
欒傾痕手停在她臉上,突然收手:「就是她了。」
此話一出,大臣們也好,阮秀蕪與墨亦也好,都極度震驚,前皇后再競選新皇后?今年的卉國怎麼發生這麼多奇怪的事?
又是皇帝退位,墨亦又還欒傾痕帝位,皇上患病記憶喪失,本來聶瑤珈在大半年以前就消失了的,她如今又重新被選為皇后,真是令人無話可說呀。
誰又能再站出來反對呢?揭發聶瑤珈曾是欒傾痕的皇后嗎?那欒傾痕一定會追問他的過去,他假如知道了,也許更加對聶瑤珈產生特殊的情感,反而推波助瀾。
墨亦也沒有立即反對,他和大臣們考慮的一樣,他更擔心欒傾痕會想起過去,畢竟那些忘情的藥不是絕對有效的,有少部分人意志剛強會記起來。
若是這樣,他們,還有聶瑤珈的苦心白費了,他不能衝動,讓一切變得毫無意義。
聶瑤珈聲音有些沙啞:「皇上,我……」
欒傾痕解下布條,望著她:「原來是你。」他的表情淡淡的,沒有特別高興或不悅。
「皇上,我貌醜,不適合當皇后,請皇上重新選定。」
「貌醜又怎樣?丑相不代表無賢,古有鍾無艷,你大可不必自慚形穢,況且睿王爺可是醫術高明之人,他一定會讓你的臉恢復原貌的。」欒傾痕回頭看看墨亦,不禁一笑。
聶瑤珈還想盡力勸阻,欒傾痕卻有些不悅的說:「你難道想抗旨嗎?」
「民女不敢。」聶瑤珈只有應下來,將大殿內的人看一圈,有些人認識,有些人不認識,在他們心裡一定不想讓她當皇后吧。
欒傾痕登上龍椅:「明日舉行冊封儀式,啊,對了,你叫什麼?」他看著聶瑤珈。
聶瑤珈不安的說:「民女……聶瑤珈。」
「好。」
有大臣提議:「皇上,還有四名女子,老臣建議充沛後宮,為皇子嗣可做準備。」
*(溺水三千,只取一瓢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