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殿塵抽出寶劍,看來難免一戰了,衝向面具男子,直指他的心臟。
面具男子一揮手,似有萬劍般集於掌心,然後便見到一片片無柄的無形連續劍射向駱殿塵。
駱殿塵閃過去,但是那無形劍削掉他一側的頭髮,他不禁感到後怕,沒有想到面具男子的武功這麼厲害,莫非是不毀宮的靈魂人物,他們的宮主嗎?
面具男子步步直逼馬車,駱殿塵跳下馬,比他先一步進入馬車,按動馬車內的暗鈕。
聶瑤珈就見馬車的頂上還有四周都冒出一片鐵,只有前方鐵片留有喘息用的小窗子,她看見面具男子一愣,雙手做了幾個動作,一股凝氣攻向馬車的鐵片。
聶瑤珈只感覺馬車有所動搖,但鐵片毫無動靜。
駱殿塵從窗口笑著說:「你若再用功力,只怕走不出沁國國界了,這是我用玄鐵打造而成,就是防著欒傾痕反悔而準備的,我知道他不是個輕易死心的人。」
面具男子不信,堅持著用功力想把鐵片打碎。
「你瘋了嗎?別說你打不碎這玄鐵,就是打碎了,我與瑤珈也會死在碎片崩裂之時,你怎麼回去交差?還是回去告訴你們皇帝,他和瑤珈只是一段有緣無份的愛,今後有我比他更疼愛瑤珈。」
面具男子的動作緩緩停下,落莫的站在馬車前方。
聶瑤珈從窗口看著他,神色淡然,「謝謝你來救我,不論你是奉命還是出於什麼原因,若你真的是奉命而來,請你回去告訴欒傾痕,我聶瑤珈……與他再無瓜葛,他已經做了選擇,就不要再反悔,就算是你將我救回去送到他面前,我與他之間,也總有一道裂痕,無法修補。」
面具男子像是不知道怎麼辦是好似的,雙拳握緊了又鬆開,然後又握緊。
終於一揮手,紅衣人全部消失不見,如同一場戲法。
有兵卒冒死來駕車,其它的殘兵跟隨上,越過面具男子的身邊,絕塵而去。
隊伍進入皇宮的通道,潔淨的道路很平坦。
皇宮城門前,排滿了迎候的隊伍,大臣,皇親等,一見馬車奔來,都整理官服,準備迎接。
駱殿塵開啟馬車的機關,鐵片便抽離,他先下車,不理湧來相迎的官員們,雙手接聶瑤珈下車。
迎接的人們看著馬車上下來的女子,傾國絕色,想必又是三皇子的新寵,但三皇子從來沒有對一個寵妾這樣小心翼翼。
聶瑤珈看了一眼人群,抬頭看一眼城門上寫著碩大的字:沁國
她當真的要在這裡嗎?以什麼身份?一切都沒有什麼打算,可是離開了欒傾痕,她身在哪裡都是一樣。
駱殿塵先謝過大家的迎接,客套道:「車馬勞頓,我們先去看望父皇,再好好休息。」
人們連連稱是,雖然三皇子幾年不在沁國,可是皇上在他去卉國後一直苦苦掛念,說不定留著一口氣在等他回來呢。
今天的皇子,說不定是明天的皇帝,他們小心的附合著,不敢怠慢。
駱殿塵帶聶瑤珈穿過游廓,花園,庭院樓閣,層層廡殿高聳而立,與卉國基本是相同的,只是這裡沒有一棵海棠花,只有顏色鮮艷的芍葯。
來到一個叫沉華宮的宮殿,站好的兩排宮女候在那裡,見了他們二人齊齊下跪行禮。
以前在浮尾宮,除了小安子,她很少用宮女太監侍候,太多的人她生活的不自在,看來,這些人全是駱殿塵的安排。
「把這些人全都徹了吧,留一個安靜的丫頭就可以了。」聶瑤珈淡漠的說。
駱殿塵點了其中一個丫頭的名字,「青蘭,你留下,其它人退下吧。」
一個年紀較小的白淨丫頭停在原地,其它人依次退下。
駱殿塵微笑著說:「這裡就是你的寢宮,我有時間會來看你,噢對了,晚膳過後,陪我去看望父皇吧。」
「駱殿塵,你安排寢宮,又要我陪你看望皇帝,你拿我當你什麼人?」聶瑤珈問他,她是被迫來的,並沒有答應過他什麼吧。
「是未來的皇妃身份,不然你以為呢。」駱殿塵說得極其認真,日久見人心,他會讓她愛上他的,說罷轉身離去。
青蘭上前行禮:「青蘭侍候聶小姐更衣梳洗吧。」她見聶瑤珈穿著鳳凰長袍,但並不是沁國的樣式,猜想到她之前的身份也尊貴無比,不敢怠慢。
聶瑤珈搖搖頭,對駱殿塵的一廂情願無可奈何。
卉國 入夜,拈花樓
從樓梯上纏繞了許多錦簇的彩綢,像落在凡間的彩虹一樣繽紛美麗,殷紅的地毯蜿蜒至樓上,門是敞開的,那裡面點滿了燭光,瑩瑩刺眼,牆上貼著燙金雙喜字,大紅的綢緞將屋裡點綴的如同新房。
欒傾痕呆滯的坐在床榻上,雙眼無神的盯著地面,為什麼快樂要這麼短暫,卉國的皇宮裡少了聶瑤珈的存在,他看到的一切都是虛無飄渺的,所有的聲音都變得混混沌沌,整個人也像被掏空了似的無力,連握起拳頭的力氣都消失了。
他沒有想過讓她離開他身邊,只是作一個權宜之計救下雪濃,他會再救回他,可惜,低估了駱殿塵做的防範,悔恨的痛苦不斷衝擊著心,尤其眼前總是浮現聶瑤珈摘下鳳冠時的眼神。
她就那樣把他的愛否決,臨走時那漠然置之的眼神他揮之不去,想起一次,心就痛一次,最痛苦的時候眼底也氤氳著霧氣。
有什麼辦法讓她明白,他從來沒有將她放棄過,因為他深深知道,她已成為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捨棄她,就是殺死了自己。
可她的性子剛烈,一旦認定的事情肯定不會再給機會。
看著拈花樓的佈置,他本來想今晚要給她一個簡單婚禮,當初冊封皇后那天,他沒有拿出半分誠意,所以,他想補救一場婚禮,只屬於他們兩個人。
這裡沒有了她,只是一間普通的小樓,要來何用?
臨走時,揮掉了蠟燭,身後燃起熊熊大火,有人大喊著火了,救火……
嘈雜的一切,他都聽不到了。
沁國
駱殿塵特意來找聶瑤珈,青蘭已為她換上一件紫衣紗裙,梳了髮髻。
她麻木的被駱殿塵的牽走,來到鍾軒殿,聶瑤珈看到床榻上病重的沁國皇帝駱天普,他雖容顏已老,但眉眼之間看得出來,年輕時一定長得很英俊。
他見到駱殿塵,臉上終於露出了微笑,「皇兒,來,讓朕好好看看。」
駱殿塵上前跪在地上,眼中閃著晶瑩淚光,「父皇,兒臣回來了。」他緊緊握住了父皇蒼老的手,不知道還有多少時間可以讓他盡做兒子的孝心。
「委屈你了……咳咳……這位是……」他看著姿色絕美的聶瑤珈問駱殿塵。
駱殿塵起身牽過她的手,「父皇,她叫聶瑤珈,是要陪兒臣走完一生的女人。」
駱天普笑笑,看來兒子終於找到了真心愛的女子,看到他很珍惜這個聶姑娘,也就安心了。
聶瑤珈還是識大體的,儘管想否決駱殿塵所說的話,還是沒有當場反駁,「瑤珈見過皇上。」
駱天普點點頭,目光瞥見她胸前掛著玉珮,眼底有明顯的觸動,他說:「殿塵,你先退下,朕有話要和聶姑娘說。」
駱殿塵有些意外,不過還是很高興父皇接受了她,笑著走出了屋內。
「你坐下,朕有些事要問你。」
「皇上請問。」聶瑤珈坐在椅子上,與他面對面。
「你佩戴的玉珮是從哪裡來的。」
聶瑤珈拿起玉珮,原來它還在,忘記將這個還給欒傾痕了,「這……這是卉國皇帝送給我的。」
「什麼!你是卉國人?是他的什麼人?」駱天普有些激動,連續輕咳幾下。
「一天之前,我曾是他的皇后,後來被迫隨駱殿塵來到這裡,不過現在,我對卉國沒有留戀了,在哪裡都是一樣的。」她說得有些落漠,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駱天普驚訝,「上天為什麼要這樣安排呢?哎,這塊玉叫沁雪玲瓏玉,當年我送給了最心愛的女人」
聶瑤珈迷惑起來。
「你回頭看牆上的畫。」
聶瑤珈回頭,牆上的畫中是一個女子,絕代佳人,傾城國色,看著居然像極了阮秀蕪。
意識到這一點,她全身不禁打個冷顫,難道,阮秀蕪曾是沁國宮中的人?那麼,欒傾痕的身份會是……
她不敢往下想了,回頭看著駱天普,希望他能解開迷題。
「她曾是朕的妃子,但朕當年不滿聯姻,所以冷落了她,一直寵愛殿塵的母妃,所以她後來認識了隱藏身份的卉國皇帝欒祖祺,還與他相愛相許。
只到她離開朕,朕才知道自己有多愛她,曾多次去找她,我們三人一直糾葛了許多年。
她曾進過卉國皇宮,卻因為卉國皇室不接受她,又離開。
後來她懷有身孕,我想將她重新納入宮中,她卻不肯,生下孩子又被欒祖祺帶回宮裡,成為太子。
「皇上說得太子……就是欒傾痕?那他是……」聶瑤珈忍不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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