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遠回到東龍王朝之後,果然是大開殺戒,和李乘風匯合之後,便立即回宮上朝。
當日,文武百官中支持穆王爺的被庭前處死,一個不留,說情的人,亦是被處死。
那日,東龍王朝的金鑾大殿外面血流成河,東方遠第一次如此血腥而暴力,不給別人一點點生的餘地。
而白璧就站在他身邊,看著這一切的一切發生,好在經過前些日子太子黨和穆王爺的爭鬥,他已經成熟了很多。
整個金鑾大殿上活著的大臣,全部都噤若寒蟬,一句話也不敢多說,生怕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
東方遠神色一直淡然,等到所有的目標人物被處理乾淨之後,他才淡淡的開口道: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所有的大臣還有誰再敢多說一句話?
而且如今東龍王朝除了穆王爺反叛這件事,並沒有其他大事……
於是所有的大臣非常有默契的跪下道:
「恭送皇上……」
送走這個殺神,今日他們的性命總算是保了下來。
東方遠起身,慢慢的離開了,拿到消瘦頎長的身影莫名的顯得很孤寂。
文武百官中,所有人都看到了他那頭白髮,卻沒有人敢開口問,所有人都知道皇上和皇后是一起去的東南,可是回來的只有皇上一個人,他們也不敢問皇后的行蹤。
如今的皇上,比以前的皇上,更加殘忍冷酷,他們心生畏懼,已經不敢質疑什麼了。
白璧跟在東方遠身後離開了。
「爹爹。」
白璧是很喜歡東方遠的,因為當年被黑夜重傷,是東方遠給他換血,他才活下來的,正是因為那件事,他一直都很敬畏喜歡東方遠,不論他做什麼。
況且,東方遠和白清瀾一樣,真的很疼愛他。
在外面,他是太子,他叫白清瀾母后,叫東方遠父皇,可是在屋內,他只是白璧,白清瀾是他的漂亮娘,而東方遠是他的爹爹。
白璧的聲音讓東方遠的身體顫了下。
他蹲下腳步,回過頭,蹲下身子,朝著白璧張開雙手:
「小白璧,來,讓爹爹抱抱。」
白璧也不問原因,直接走到了他懷中。
東方遠緊緊的抱著他,心底不斷的想著,這是他和白清瀾的孩子,這是他們唯一的骨肉。
白璧被抱的有些疼,但依舊沒有反抗,他只是望著自己爹爹那一頭灰白的長髮,問出了任何人都不敢問的問題:
「爹爹,你的頭髮……怎麼會成為這種樣子呢?」
白璧知道,自己的爹爹變了,變的不僅是表面上顯現出的冷酷無情,還有身上散發的哀傷和痛苦。
「爹爹啊……是心痛……太痛了,沒有辦法爆發,所以,所有的疼痛都轉移到了頭髮上了。」
白璧伸出自己的小手摸了摸東方遠的長髮,有些遲疑的開口:
「爹爹,為什麼你都回來了,漂亮娘還沒有回來。」
東方遠的身體僵住。
過了良久,才道:
「你娘她……在一個很遠的地方,等著咱們……過些日子,等爹爹教會你如何當一個皇上之後,爹爹就要去找你娘了,你一定要好好守著東龍王朝,我和你娘,會很耐心的等你去找我們團聚的。」
白璧聽此鬆了口氣:
「原來漂亮娘是在別處啊……爹爹你不要用這種沉重的口氣嘛,白璧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呢……白璧知道,白璧長大之後要幫爹娘承擔這一切,不過……爹爹,等你去找漂亮娘之後,在白璧想你們的時候,你們會不會回來看白璧啊?」
東方遠點頭:
「會的,一定會的。」
白璧是他們唯一的骨肉,他們怎麼會完全拋下他呢。
索性他如今修為也不低,即使成了鬼,也要和白清瀾做一對鬼夫妻,讓任何人沒法拆開他們。
…………
「小憐姑娘……風這麼大,你怎麼出來了,你要是再倒下,公主和菱姑姑還有娘娘會要了鈴鐺兒的命的。」
雪家最聒噪的鈴鐺兒手中拿著一個披風,朝著一個白衣女子走去。
那女子的背影看上去非常美好,身材窈窕,纖腰不盈一握,墨色長髮上面插著一根碧綠色的簪子若流泉一般披散的身後,她穿著一身銀色的短襖,脖頸間圍著雪白的雪貂毛,站在雪家的一株梅花樹下,似是正在發呆。
然而,當她聽到鈴鐺兒的聲音轉過頭的時候,卻露出了一張傷痕纍纍的醜陋面容,不過,那面容雖然醜陋,但並不讓人覺得害怕,那樣的面容反而更襯的她那雙眼睛璀璨耀眼,美麗無比。
她沉靜的望著鈴鐺兒,伸手扶上一旁的梅花枝椏,輕輕的開口道:
「鈴鐺兒,梅花開了。」
她的聲音有些微微的沙啞,卻並不難聽,反而是帶著些磁性,低沉輕柔的像是有人拿著羽毛在心頭上撩一樣,聽了一句,還想再聽下一句。
她就是多日前,雪纖柔,鈴鐺兒,雪菲儀和雪菱救回來的那名重傷女子。
在雪菱那雙神奇的手的治療下,她恢復的奇快,如今除了身子虛弱,常常乏力,容易患病之外就已經能夠自己出門走動了。
只是因為那張臉,她也只在她所住的院子內走動,也只見雪纖柔幾人。
在確認她失去記憶之後,雪纖柔在感歎她可憐之餘,便為她取了個名字,叫小憐。
鈴鐺兒聽了小憐的話,快步走了幾步,將披風披到她身上:
「我說小憐姑娘,雖說春天快來了,但是這春寒料峭的,你怎麼能隨便出來呢,想看梅花,鈴鐺兒折幾枝插到房裡讓你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