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穆上下打量了白清瀾一陣,揚唇道:
「清瀾姑娘這一身男裝,當真是秀氣的無人能及。」
白清瀾被他看的耳根發燙,在心底有些抱怨東方穆不知羞臊:
「既然清瀾已經穿男裝了,那麼,希望王爺不要稱清瀾為姑娘。」
東方穆點了點頭:
「好。清瀾。」
見他們兩人相談甚歡,韓青的面色發黑,姬行之也有些討厭東方穆了……雖然是第一次見。
「昨日本王提的事……清瀾考慮的如何了?」
白清瀾眸光落在千羽樓下面跳舞的舞女身上,伸出白皙的手指對著東方穆搖了搖:
「王爺,千羽樓是尋歡作樂的地方,我們來了,就好好玩玩,至於那件事,等我們玩夠了再談。」
東方穆頓時臉便也黑了。
明明是白清瀾自己指明地點要來這裡談生意的,結果,當真來了,她卻又說這是尋歡作樂的地方……
東方穆皺緊眉頭,很是不悅:
「清瀾,莫非你懷疑本王的誠意?還是說,你一直在耍本王?」
白清瀾驚訝的望著東方穆,也很是不悅:
「王爺怎麼會這麼想呢?當今皇上封王爺為逍遙王,清瀾一直以為王爺是個逍遙灑脫的人,所以才秉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想法和王爺約在這裡談事,誰知王爺竟然無心享樂,看來是清瀾多事了。」
說完之後,她還歎息了一把: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唉,看來只有清瀾一人是個癡人。」
東方穆怔了怔,像是想起了什麼,喃喃自語: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人生得意須盡歡,說的好,清瀾說的真好,可不是呢,人生得意須盡歡,何必總是拘泥於那些俗事呢?」
念著念著,東方穆眼中迸發出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直像看知己一樣看著白清瀾。
「今日聽清瀾一句話,真的勝過本王二十年過活,清瀾好氣魄,當真乃女中豪傑也。」
白清瀾朝著目瞪口呆的姬行之得意的眨了眨眼,謙虛的對著東方穆道:
「王爺客氣了。」
倒是韓青,一直緊緊望著白清瀾,將她臉上的各種神采,都盡收眼底,心底騷動不已,只想立即把白清瀾勾到懷裡吻上一番。
他以前只是愛白清瀾那份善良,那份堅強,以及彈琴時的她的耀眼,如今聽了那句『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才知道,他以往是小瞧了這個女子。
白清瀾就這麼忽悠著穆王爺,兩人好似是忘記了要談生意一樣,倒是談起了琴棋書畫之類。
正在此時,千羽樓下一陣轟動,白清瀾刻意為難姬行之,讓姬行之去探聽發生什麼事。
姬行之模樣俊美,早就有一群姑娘乾巴巴的看著,礙於他那身冷漠的氣質不敢靠近,如今姬行之主動去問話,她們自然是萬分熱情的往姬行之身上靠。
過了好一會兒,姬行之紅著耳根從千羽樓的姑娘那裡打聽來了:
「今晚是千羽樓的琴姑娘獻藝的日子,琴姑娘就快出來了,所以大家都很興奮。」
白清瀾聽此,白嫩的小臉上也染上了興奮之色:
「這個琴姑娘我也聽說過,聽說那琴彈的是京城一絕,我很早就想聽她彈琴,沒想到今日運氣這麼好,正巧給碰上了。」
她也是個彈琴高手,對琴非常喜愛,遇到高手自然欣喜。
說起琴,東方遠便想起了他和白清瀾初遇的那次,也就是他的心淪陷的那次,憶起白清瀾的琴藝,他的眸中不禁升起了一股期待,等他和白清瀾成親之後,他一定讓白清瀾天天給他彈琴才好。
稍過了一會兒,琴姑娘穿著一身粉色紗衣,帶著面紗,蓮步輕移的走了出來。
頓時,場下便一片安靜。
白清瀾望著,暗暗點頭,這倒和她遇上雪纖柔那日頗為相似,不過,雪纖柔那是有真才實學,不知道這位琴姑娘,是否也是如此呢?
這般想著,白清瀾的心裡更加期待了。
在寂靜之中,琴姑娘端莊的坐下了,將琴放在身前,微微偏過頭,撥動琴弦調了下音。
白清瀾聽罷,只點頭:
「不錯,好琴。」
當即,東方遠便在心裡尋思著,回宮之後到國庫看看有沒有哪個國使者獻上來的琴之類的送給白清瀾。
然後,那位琴姑娘便開始彈奏了起來。
琴音裊裊,猶如行雲流水,非常好聽,白清瀾聽著,自己都想彈了,她壓抑不住心底的衝動,只問身邊侍候的丫鬟:
「你們這裡可有多餘的琴?拿一把上來。」
那丫鬟領了命,立即去拿琴,拿來琴之後,琴姑娘正好彈完第一首,白清瀾搖頭歎息:
「她的起點很好,可是結尾之處有些倉促了……一般女子果然是難和纖柔妹妹相提並論。」
琴姑娘的規矩,是每月獻藝一次,每次只彈三首曲子。
第一首曲子作罷,果然贏得了她的粉絲的雷鳴般的掌聲,等到掌聲歇下,琴姑娘才輕啟紅唇開口道:
「下一首,花嫁。」
這首花嫁,便是當初雪纖柔所彈奏來跟白清瀾比試的曲子,當初雪纖柔彈來,讓白清瀾潸然淚下,之後白清瀾便要了這首曲子的曲譜。沒想到今日,這位琴姑娘,竟然也會彈這首曲子。
琴姑娘的話剛落下,手上便有了動作,開始彈起花嫁來。
白清瀾初時聽著覺得動人,怎知道最後卻是越聽越空洞了,當下便蹙起眉,覺得這位琴姑娘是侮辱了這首花嫁。
花嫁從雪纖柔手中出來,是多麼的動聽,現在聽著卻絲毫沒有靈性。
思及花嫁被侮辱,白清瀾竟然覺得非常難受,垂眼看向丫鬟拿來的琴,微微撥動琴弦,便合著琴姑娘的調子,從半途,彈起了花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