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以靜語塞,看著他忽然慢慢湊近她的臉,心裡一驚,握在手上的東西猛然砸向他。
「砰」的一聲,寂靜的房間裡突然爆出物器撞擊的聲音。
雷修的身形微震,沒有防備的他,額上頓時裂開了一個很長的口子,從額頭延伸到左臉處,鮮血汩汩而流,很是怵目驚心。
她呆了下,手一鬆,被她當成利器的花瓶應聲落地,又是一聲巨響,花瓶頓時四分五裂。她抬頭看著他額頭上不斷冒出來的血,故意忽略心裡面狂勇而上的不安,心虛的說:「我有叫你別過來的嘛,誰叫你不聽?」
雷修抬手一摸,在看到指尖上的血時,臉色一變,高大的身子劇烈搖晃了下,口裡喃喃叫了聲「血——」
然後,毫無預兆的,雙眼一閉,整個人猝不及防地往地上倒去。
唐以靜目瞪口呆的看著他高大的身子倒在自己面前,臉色頓時也嚇得無血色,以為自己用力過猛,將他給砸死了。她抑制住自己怦怦直跳的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在房裡來回走了幾步,身體本就虛軟無力,加上她剛才用盡全力地一擊,現在已然抽去了她全身的力氣。她回身看著躺在地上的偉崖男子,想了想,還是坐到床邊去。她現在應該盡量多休息一下,保持體力。
唐以靜查看了下雷修的呼吸,發現他呼吸還是正常的,便放心坐到床邊去。雖然雷修被自己砸暈了過去,但她還是很警惕,她必須趁他醒過來之前,逃出去,否則等他醒來,她要逃的話,就根本不可能了。
她靠在牆上,看著躺在地上的雷修,覺得這樣不好,萬一有人進來看到這樣一幕,肯定不會放過她的。想著,她又走了過去,伸手想將他弄到床上去,但他太沉,而她體力還沒恢復,反而因為拽拉他而摔跌在地上。
她心裡大急,全身冒著冷汗,咬牙再拉了他一把,依然沒能將他拉起來,最後乾脆放棄了。
她起身走到門邊,將門輕輕拉開一條縫,小心地往外看去,外面竟然一個人也沒有,但是從前方傳來很多大的喧嘩聲,像是在拍賣什麼?
她無暇多想,看著外面沒人,便毫不猶豫地衝了出去。
希望能順利地逃出去!她心裡默念著,很小心地往僻靜的地方走去。
可惜她沒走進步,就聽到後面傳來的匆忙的腳步聲,她嚇了一跳,難到雷修醒過來了?
因為心裡害怕,她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
其實雷修並沒醒過來,是馬克見他久未露面,便讓人去找到,結果那人發現雷修被人砸暈在地上,立刻就發現唐以靜也不見了。
唐以靜聽到那腳步聲,走得越來越快,但是她身體虛軟,怎麼也走不過人家。
聽到身後有人在叫著什麼,但她聽不懂,可應該是在她叫站住吧。
她好不容易才跑了出來,也許走出這裡,就有機會回到B市,但如果再被抓回去,那麼,等著她的下場,實在讓她無法想像。
她可能再也見不到小雪和父親了,還有……那個人。
到這生死關頭的一刻,她才清楚自己的心裡是有他的。雖然談不上是愛,但隱約是喜歡。她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但想到可能再也見不到他了,她心裡不知為何,竟有些遺憾和難過。
她在遺憾什麼呢?
她不是很清楚。長期以來都覺得自己是恨他的,可要她細想為什麼那麼恨他?她卻又說不上來,好像也不是那麼恨他。她一直無法釋懷當年的事情,是因為他只把自己當成生理需要時的工 具嗎?
她跑得有些累,扶著牆喘了一口氣,聽見身後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她苦笑了一下,她真的走不出這裡嗎?她的腦海裡忽然就浮現歐辰軒的臉廓,那一雙清冷的眸子正冷冷的看著她,她心裡一顫,在這種危急的時刻,她心裡想到的還是他。
其實當年若不是遇到了他,那麼她要怎麼救她的母親?那時候,五百萬對她來講根本是想都不敢想的數字啊!
嚴格來說,他是她的恩人,在她最無助的時候,願意花那個價錢來買她,她應該感恩的不是嗎?
她沒有什麼資格去恨他,他們是利益結合的關係。他花錢買,而她賣,誰也沒有立場去指責對方的不是嗎?
唐以靜奮力地往前跑著,可惜令她絕望的是,她才走出這道長長的走廊,前面豁然開朗,卻是一個會場,裡面坐滿了許多衣冠楚楚地男子,個個西裝革履,他們全部盯著牆上偌大的螢幕看著,臉上露出猥瑣的表情。
但唐以靜的冒然闖入,卻把他們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他們的目光變得奇亮,就好像看到了他們等待已久的獵物。
唐以靜不知道危險來臨,兀自在尋找著出口。
她清秀帶著東方古典味的氣質,將那些人的目光牢牢吸引了過來。一時之間,全聲都是抽氣的聲音。她長得並非傾城傾國,但她身材嬌小,臉形小巧秀氣,因為剛才的奔跑,使得臉上染了淡淡的紅暈,她喘著氣,身上的旗袍也不知在什麼時候,扣開了兩顆扣子,露出她白膩的肌膚。
那些人如狼似虎的眼睛,直盯著她看,有幾個自認紳士的男子,已經朝唐以靜走了過來。
會場的負責人見狀,朝身後的保鏢打了一個眼色。那幾個身形高大的男子會意,趁那幾個客人走近之前,快速地將唐以靜拖到了一邊。
那個負責人見全場因為唐以靜的出現,而有些失控的場面,當即也有些興奮,以為唐以靜是今晚競標的重頭戲,便朗聲安撫,「這位東方小姐,也是我們此次競標的貨物,各位有興趣的可以按規矩競標,誰出的價錢高,那位小姐就歸誰。」
唐以靜沒有注意有人過來,當那幾個人的手觸碰到她的身體時,她突然嚇了一跳,本能地要掙扎,但幾個人身形高大,哪裡是唐以靜可以掙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