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任由雲碟叨叨徐徐的訴說著,此事情的結果早就在我預料之中,而蘇易及那邊反應的也夠快夠准確,他天生就是當帝王的材料。
依府被滿門抄斬,是依長生咎由自取。而蕭聆飛功高官大,蘇易及無論如何也無法將此事硬是將蕭聆飛牽扯一塊,同樣的依書跟聆府的關系擺在那兒,蕭聆飛也撇清不了關系,於是臣帝心照不宣卻達成了共識,蕭聆飛戴罪立功,率五十萬大軍一路北上抗擊暴亂。
這條北上的路,是他們聯手對抗外敵,也是他們互相揭牌的大戰。鹿死誰手,便看他們雙方誰握的籌碼更大。四年前我便預料了他們之中會有此一戰,而我所有的布局,便是加速這場戰役的爆發。
借刀殺人這一技,在所有的計謀攻略裡面,從來都是最便捷卻又利己損人。就看誰用的最妙了。我承認我可是樂此不疲的。
眨眼秋季就要過去了,此時的陽光溫和,撒落在人身上時,整顆心亦禁不住的平和寧靜,臨近冬季,吹過來的風,偶爾會感覺寒涼。
菲爾斯大陸就在這樣不溫不火的寧和下,爆發了一次大的動亂。天宇聆王蕭聆飛率領五十萬大軍一路北上,眼看, 跟鄰國火樊的大戰將一觸即發。
起因源於雪峰。雪峰是一座連接火樊跟天宇的領土的樞紐,它並不隸屬於火樊,也不歸天宇管理。而是由雪峰的原住民雪族統領。雪峰並不是一座孤立的山峰,周圍連綿著十幾座龐大威嚴的山峰,常年累月的冰天雪地,注定了它不是一座能輕易征服的領地。
如此苛刻的環境之下,唯有世代居住在此的雪族人才能生活下去。雪族人常年累月居住在山谷裡,部落人數一直不興旺。雪族人親自然,並不願意與外界打交道。然而,他們渴望的這份寧靜早就在幾十年前打破,火樊國因為覬覦天宇遼闊的物資,早就舉著旗幟制造了一次又一次的戰亂,掠奪天宇的疆土。
天宇軍力雄厚,也非可欺之國。幾十年下來,火樊損兵折將卻愈挫愈勇,他們意識到,想要掠奪到更遼闊的土地,必須得尋找一條捷徑。而雪峰無疑是最好的捷徑。至此,雪族部落不可避免的遭到了火樊的驅逐。
火樊國派領部隊再一次的偷襲,勢要將雪族人徹底鏟除,另外一邊,雪峰與天宇交界處-肅州。卻發生難民暴亂,大批的饑民有組織的挺進了肅州。
這批饑民占據地形的優勢,將天宇駐守的官兵逼迫的節節敗退,肅州危險。那麼天宇周界之地也危險了。而環繞於天宇跟火樊之間的雪峰,它那占據的地理天然險惡優勢,就不再是一個難攻克的難關。天宇王朝、火樊國彼此都知道這其中的厲害關系,故而,肅州暴亂之源頭,由哪一方而起,蘇易及卻是心如明鏡的。
假如火樊拿下了肅州,由肅州形成對雪峰的包抄之勢,只要咬牙拼一場,雪峰便能手到擒拿。
而蕭聆飛此行的第一個目的,便是要鎮壓肅州暴亂。自他匆匆動身至今,已經過去半月有余了,吳常在我的眼前踱來踱去,毫不掩飾自己的憂慮之情。
我罷了手中的細紗,雲碟利落的接過我秀了一半尚未完工的鴛鴦戲水。並遞了一盞茶水過來。我抿了一口便喝不下去了。
“這碧海雲天雖然入口清涼甘甜,但是沒了一同品嘗的人,也真的是淡而無味呀。吳常,你說呢?”我狀似無意的說道。
吳常意識到自身的反常太過,連忙低頭:“夫人,屬下知錯了。”
我瞪著他怒道:“你何錯之有?身為聆王十二隱衛之首的你,誓死守護的主人如今在千裡之外,深陷危機,你卻不能在他身邊守護,而要待在我這麼一個女人身邊摘花弄草,可不是太委屈了你。”
自從赤戀的事情發生之後,蕭聆飛擔心我的安危,便將他二十四小時不離身的隱衛之首吳常派到我身邊。他說,他要將意外降低到最低。決不允許我出事。
吳常再次低頭:“屬下知錯了。屬下奉命保護夫人安全。”
“啪——”我怒而起身,隨手就啪掉了雲碟手裡的茶盤,瓷器碎裂的聲音巨響。
“夫人、、、”雲碟不贊同的看著我,趕緊將我攙扶到一邊去。並命隨行的小丫頭收拾殘局。
“既然知道有罪!還不趕快從實招來!”我真的生氣了,吳常見我如此,也深知再瞞下去就沒有必要了。
他低下頭,將他接到的前線戰況的信息說了出來:“夫人,主人一路北上順風順水,帶了十萬軍隊先行到達肅州,沒過三日便清理了肅州大部分的暴亂,然而,就在大家以為勝利在握時,肅州暴動的亂民不知道從哪裡再次冒了十萬出來,死灰復燃。另外四十萬大軍卻還得托上五日才能到達,而主人卻有可能在此期間兵敗山倒。”
我沉默不語,吳常所說的,確實屬實。這份情報我早上便由無間得到了。
“夫人。”吳常低聲呼喚我。
擺了擺手,我阻止他:“不用多說了,你的心意我明白。夫妻自古便是同林鳥,大難臨頭焉有各自飛的道理。吳常,你且去准備吧。”
他驚訝的看了我一眼,然後恭敬的道謝:“謝夫人恩准。”
“雲碟,你也且去幫我收拾行李。”
走得不遠的吳常訝然的回過頭來,露出疑問。我笑了笑,道:“吳常,你擔心你家主人的安危,我又何嘗不擔心自己丈夫的安危?你能去得,我必定也能去。剛才我也說過了,夫妻自古便是同林鳥,大難臨頭我決不允許自己留在這裡苦等他的消息!我要去陪著我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