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紀昀掀開玉珠碧簾的一角,屋子裡面,一股清幽的女性香味馬上入了鼻孔,然後映入眼簾的,便是躺在床榻上的尚香。
張紀昀幽黑沉靜無波的臉色,扯出了一絲苦笑,還有擔憂。
尚香匍匐的倒在床榻上面,額頭冒著豆大的汗珠,一股青紫從臉上一直蔓延到了脖子處。她咬緊了牙關,拚死的忍住。
尚香倔強的望著張紀昀,青紫的唇被咬破了皮,一絲鮮血滲入到嘴角,沒了平日裡英姿煥發的美麗臉龐,顯得病美人般,反而多了一份風情。
這樣的毒,是決殺最嚴厲的懲罰。
張紀昀搖了搖頭,緩緩的靠近她。
張紀昀走到床榻邊上,凝望了眼尚香,從懷裡掏出了一把小刀。他拿著刀靠近她,刀光鋒利晶亮,照映在張紀昀俊俏的臉上。
突然,他抽過尚香的左手手掌,毫不猶豫的朝著她的掌心一刀刺下去。霎時間,殷紅的鮮血噴湧而出。
張紀昀靈巧的扭開了頭,尚香掌心的血,噴到了白色的錦帳上,一塊一塊的血跡染了開了。
「唔……」刨心的疼痛,使得尚香忍不住呼了一聲。她這樣的女子,什麼樣的疼痛都的咬緊牙關挺下去。如今,不止只是身體的疼。
她的心也很疼、很疼呢。
張紀昀不忍心看她痛苦的臉,再次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小藥瓶,拽過尚香早已被鮮血染紅的手掌,細心的將藥膏敷上去。
「額……」
這樣的藥膏,直接敷到傷口處,又是一種鑽心的疼,尚香晶瑩的眼淚潛在眼眶裡面,硬生生沒有落下來。
「早知到會這樣,為什麼你還要做呢?」
張紀昀低沉的聲音,響徹在整個房間裡面,言語裡面,是化不開的悲傷。
「是,我當時確實想對她下殺心的。」尚香忍著疼,唇齒模糊的說了出聲。拿賬簿的時候,她有那麼一刻鐘,確實要對化繁下了殺心。善妒,即使是她這樣清冷的女人,都逃不開的一種局。
她當著自己心上人的面,想對他的心上人動殺機。蘇易及當然要懲罰她了。所以,尚香受到這樣的懲罰,她不怨。
然而,
「他的眼裡,除了她,我們都不是人吧?」
小而弱的聲音,傳入了張紀昀耳朵裡,尚香從來也不奢望蘇易及能把自己放在心上,只是,她希望,他能正面看她,把她當做正常人一樣看待。
不只是拿她做殺人工具。這樣也不行嗎?
可是,你呢?你的眼裡,除了他,還有我嗎?張紀昀扭頭,不去看尚香失望哀傷的臉。心裡苦悶道。
花花公子哥是他張紀昀人前的假象。人前他有無數的女人。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眼前的這個面容慘白的女人,才是他心之所屬。
人前,不過逢場作戲。
他們都是蘇易及多年栽培出來的人,對他有著絕對的忠誠。
「你好好的歇著吧。這裡我會讓人來照應的。」張紀昀打岔,故意忽略掉尚香自哀自怨的話語,關心起她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