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被王妃派來的小丫頭,名字叫小芸,我可不相信堂堂聆王府的丫頭會做出早上如此冒失的事,即使是新進的丫頭必定也是好生學一番規矩的。
而且,再不懂事的丫頭,也不會在犯錯後,報上自己主子的名字,連累主子。
冷笑,女人總是妄想依靠別的人打擊對手,而自己躲在幕後,殊不知我們有時候連自己也不相信呢。
不過,將蕭聆飛待我的殊榮,由得她的口傳出,想那幕後之人,肯定寢食難安了。我就等著接下這一局罷。
「姑娘,今天真是謝謝你的救命大恩,小芸今後一定誓死孝忠,給您做牛做馬。」她說的肺腑之言。
我只是笑了笑,柔柔的看她,「小芸怎麼會這麼說呢?今天這麼好的天氣,我們是來求籤拜佛的,說死幹嘛呢,我還想著將來能為你披上嫁衣呢。」
她呆了又呆,「姑娘你真好,從來沒有人對小芸這麼好過。」
由於蕭聆飛對我的身份還無隻字片語,所以底下的丫頭小廝依然稱我姑娘,我還是無名無份的呆在聆王府啃白食的。
「嗯?小芸?是不是該改口呢?」
「哦……公子。」
我和小芸兩人是喬裝成男人出的府,這也是為了在外方便些,之所以帶的小芸而非雲碟,也是為了安那幕後之人的心。
真光寺處在城東郊區的山上,曲徑深幽的林蔭小道好像是一條冬眠的蛇,七轉八拐的纏繞山間,而真光寺就被蛇形小路圍在中間,深紅的城牆上空,徐徐飄著燃燒的香煙。
想要來燒一回香,也真的不容易,這到了山底,無論是馬車或者肩扛轎都上不了山,所以必須徒步上山。
真光寺有兩位住持聞名於菲爾斯大陸(這個時空的基礎),方圓大師精於佛學禪修,世人都稱他得道高僧,而那另一位,聖姑紅非子,她就是我的師父,不過沒有人知道這事。但是聖姑雲遊四海已有五年。
說起我和聖姑的淵源,還要從五歲那年起,娘親帶著我和姐姐一塊來祈求上蒼保佑,當日聖姑一見我,對娘親說,「此子曉破蒼穹,將來必有奇遇,亦是一大禍端。」
娘親嚇得兩腿發抖,忙請求聖姑有無可解的法子。
聖姑贈給我玉汶,並告訴我切忌拿下來,可是我終沒能遵守和師父的諾言,將玉汶給了蕭聆飛。
於是乎,我就這麼成了聖姑的徒弟,也是她唯一的弟子,我的青花紫雲功乃她所授,藥理醫術也學了一點,但我愚昧,又貪玩,當時只學了她一兩成。
「公子,真光寺可真的是當世最旺的廟宇呢。求佛、祈福、拜姻緣的,這人來人往的。」小芸小聲說
「動春心了吧?自個去求個簽吧。」
小芸被我說的臉紅,委屈的道:「公子就會拿人打趣。」
我看著她低頭間,緋紅的脖子,「那你不去,我可去了,我還要看看我的桃花如何呢。」
依著去解籤的空擋,我去了師父當年教我學習的地方,在石縫的匣子裡,只發現了一封信和一套金針、瓶罐。信上只有寥寥幾句:小蘇莫念,為師知你終有一天會回來,特贈你一句「紅塵如斯,終如一夢。」,希望你好生領會。
聖姑是讓我放開心懷嗎?但是我做不到,即使是尊師的話。
拿了東西出來時,小芸已經候在大廳,「姑娘,方圓大師有請。」一個小師傅過來跟我說。
「有勞了。」
方圓大師見到我後,只是一臉的高深莫測,探視我良久,轉而歎氣道:「問君心,欲何為?披縫帶掛萬般來,吾見君心持而堅之,也罷,棋逢敵手著相宜,黑白盤中未決時。皆因一著知勝敗,須教先著相機宜。」
我驚駭,好似被人窺了內心一樣。隱隱的動了殺機,「大師所言為何?」
方圓大師靜定,那雙小而狹細的眼睛緊閉,再一次歎氣:「人間自有神明天,時也,命也,施主請回罷。」
人世間像方圓大師、聖姑此類人,天機盡曉,秉持靜如止水之心,如果不為己所用,更加不會為別人所用。我稍微寬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