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過院她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了,上次來的時候,她記得差點被地上的青苔給滑得摔倒,這一次她因為不敢張揚,所以是抹黑過來的,手上連掌燈籠也沒擰,根本就看不清眼前的石板路,站在門口,她不知該如何下腳往前走。
就在她站在門口躊躇不敢向前之際,突然看到前方的正殿亮起了一道朦朧的光,好像是有人在裡面點上了燈,一時間,她瞇起了眼睛,看向那緊閉著的殿門。
很快,殿門便被人從裡面打開,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視線內,他的手裡提著一盞燈籠,戴著半截金色面具的臉在燈籠下折射出淡淡的金光。
他抬著腳,一步一步的朝她走來,步履堅實穩重,絲毫不像是走在佈滿青苔的石板路上。
沒多久,他便來到了她的面前,露在外面的薄唇微微勾起,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便在她耳邊響了起來:「怎麼著?當上了皇后娘娘,連路都不會走了麼?」
她面無表情的看了面前的他一眼,藉著燈籠裡散發出來的光芒,大膽的抬腳走上了石板路,她原本是不想被他看扁,準備硬著頭皮走去正殿的。
可是,她才邁出第一步,便只感覺到自己腳下步子一滑,整個人就重心失衡,往地上倒去。
就在她以為自己的臉要跟地上的青苔行個貼面禮之際,她猛然感覺到自己的腰上被一隻大手纏住,接著整個人就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一陣冷風從她的臉上吹過,等到她反應過來之際,已經來到了正殿的門口。
「放開我……」安全落地之後,她用力的掙扎道。
「你這是命令我?還是求我?」他的雙手緊緊的將她抱在懷中,語氣似在挑——逗。
「你這個時候約我來這裡見面,到底是想做什麼?」她不想回答他剛剛的問題,因為她知道自己不管怎麼回答,都不會在他面前討到好,於是索性也不掙扎了,只任由他就這樣抱著自己,換了個話題道。
趙逸霖聞言,沒有急著回答她的疑問,只微微俯下頭來,將嘴唇貼近她的耳垂,半晌,突然張嘴輕輕咬住她的耳朵道:「聽說你被冊封為了皇后,這麼大的喜事,你說為夫怎麼能不來恭喜你呢?嗯?」
說完,他咬在她耳垂上的牙齒突然一用力,很快就嘗到了一絲腥甜味。
宸姬被他咬得吃痛,卻不敢喊出聲來,只能強忍著痛楚,冷聲道:「冊封皇后的事情我事先並不知道,是皇上突然下的決定,你若是想跟我計較這件事情,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計較?」趙逸霖對於她這個用詞似乎並不喜歡,他鬆開咬著她耳垂的牙齒,將臉湊到了她的面前,用他那冰冷的面具抵住她逛街的額頭,道:「你認為,我會跟我手上的棋子計較什麼嗎?」
「那你來找我,到底是想做什麼?」宸姬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問道。
「聽說這些年你在宮裡沒少被太后欺負,上一次你還因為她差點就丟了性命,你一定很恨她,對吧?現在,我給你一個報仇的機會,你要麼?」
「我不恨她,我也沒想過要報仇。」果斷的回絕,她知道他只是想利用她對付太后而已。
「果真是愛屋及烏,為了皇上,你竟然連處心積慮想要弄死你的太后都能原諒。」趙逸霖似乎早就猜到了她的答案,原本禁錮著她身體的手突然鬆開,將她整個人都推得連連後退了幾步。
「我愛不愛皇上,跟你沒有任何關係,總之這三個月的時間,我會盡力說服皇上放棄皇位,等到皇上讓位的那天,就是我們交易結束的時候,我希望你能信守你的承諾,放過皇上跟我,讓我們自由離開。」宸姬站穩身體之後,眼神毫無畏懼的直視著他的雙眼,道。
「很好,你還記得自己的任務,這就可以了。既然你不想找太后報仇,那麼這件事情就讓別人去做,我真的很好奇,如果皇上知道自己那無比尊貴的母后當年居然跟一個小小的太醫有染,會是什麼表情……」趙逸霖說著,突然身形一閃,便消失在了茫茫的黑夜之中,而他手上原本提著的那個燈籠也留在了宸姬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