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斷義絕,呵……是她會說出的話。」他聽著蓮花的訴說,笑了,將那半縷青絲拽在手中,握緊,然後道:「下去吧,通知管家,從今天起,本公任何人也不見。」
「是,奴婢告退。」蓮花聞言,立刻應聲,接著緩緩站直身體,退出了涼亭,朝院外走去。
趙逸霖看著眼前冒著熱氣的酒壺,抬手又為自己倒上一杯,緩緩飲下。
此時,他眼裡已有些許醉意,臉上掛著微醺的笑容,朦朧之間,彷彿看到一紅衣女子,撐著傘朝自己緩緩走來。
「此刻,你可是還執著你當初的選擇?」看著眼前那身影模糊的紅衣女子,他輕輕張嘴道。
可惜她並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朝他淺淺一笑,接著又轉身離去。
「別走……不要……走……」他伸手想去抓住她,可最終,卻只看到自己手上那半縷青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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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若惜進到宮內之時,已是傍晚,今天是先皇下葬皇陵,新帝登基的日子,一片慘白之下卻蓋不住新君新氣象的喜悅。
大概是所有人都盼望著這個國家能換上一個更年輕,更英明的帝王來統治自己吧,所以所到之處,倒沒有見到有多少悲哀之氣。
因為她那不可告人的特殊身份,所以她只被送到了西宮偏院。
在那裡,有趙逸霖老早便安排好的兩個宮女靜候她的到來。
看著這幽靜的院子,花若惜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好像是回到了青葉山莊,回到了她曾經住過的個無名小院。
在宮女的服侍下,她緩緩褪去身上的白衣,浸在了灑滿花瓣的熱水中,頓時,整個人也放鬆了下來。
不知道在浴盆中泡了多久,等到她出浴時,只感覺盆裡的水已不是那麼熱了。
「夫人今日便早些歇息吧,明日或許皇上就會來看夫人了。」宮女在服侍更衣完畢之後,柔聲在她耳邊道。
「夫人?」花若惜聽著她們對自己的稱呼,不由得有些好笑:「我是誰的夫人啊?」
小宮女聞言,不知道花若惜話裡的意思,只怔怔的相視一眼,卻不知該如何答話。
「下去吧。」有些疲憊的擺了擺手,她抬腳往床邊走去。
許是真的累了,躺在床上後,沒多久,她便睡著了。
………………
跟那小宮女說的不一樣,花若惜並沒有在第二天見到劉沁的到來。
她內心也並不指望能見到他,反正如今一切已經是塵埃落定,她一日不見到劉沁,便一日不會引來當今太后的注意,那麼她就還會是安全的。
她知道自己身份特殊,若是讓太后知道了她的存在,怕是會立刻讓她屍骨無存吧。
都說一如侯門深似海,這九重宮闕可是比侯門更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啊。
然而,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就是這樣,你越是希望它遲些發生,它就偏偏來得越快。
就在花若惜漸漸適應了皇宮裡面百無聊賴的軟禁生活之際,一抹明黃的身影躍入她的眼簾。
她記得,當初的陽光極好,她正站在院子裡賞花。
「若惜。」他叫著她的名字,聲音不大,卻足夠讓她聽到,並且回頭。
巧笑嫣然,她不知道自己這笑容有多少是發自內心的,反正她知道此刻自己必須要笑,所以,她回頭的時候,看他的眼神是充滿驚喜的:「若惜見過皇上。」
她福身行禮,可才微微屈膝,卻見他已經走過來,伸手將她一把扶住了:「不必多禮。」
「謝皇上。」她佩服自己的應變能力,見到此刻的他,她是再也不敢將「太子」二次叫出口了。
「朕前幾日便聽說你進宮了,可是雜事纏身,一直未曾來得及過來看你,如今在宮中,一切可好?」劉沁看著她,滿臉的喜色,說話語速輕快,讓人一眼便看出他們之間的熟稔。
「皇上有心了,在這宮裡,吃好,住好,自是一切都好。」她微微點頭,舉止不敢逾越半分,跟他保持著應該有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