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風癱倒在地。「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這樣?」他喃喃自語。
晚秋掰開穆景然的手,揉揉了胳膊。
穆景然冷笑道:「疼麼?哼哼,待會兒我會讓你更疼,會讓當初慕容懿、慕容萱加注在我身上的一切全部還給你們!」
「不!義父,您不要傷害秋兒!」雲風一聽,猛地跳起來將晚秋護住。
「呵呵,為父怎會傷害她?只怕,到時是她自個兒痛不欲生自尋短見!」穆景然冷冷地掃視了晚秋一眼。
晚秋輕輕拂開散落在眼前的髮絲,淺笑道:「晚輩可捨不得死!」
穆景然不禁有些詫異。未及細想,宮門嘎然打開,門前苦苦抵抗的西楚兵將左右分開,讓出一條道來。身著黃袍的慕容懿在逍遙王慕容萱等人的簇擁下出現在眾人面前。
「叩見皇上、王爺!」
穆景然仰天長嘯數聲,道:「二位皇侄,還認識本王乎?」將帷帽一掀,譏諷地看著二人。
一見那張臉,慕容懿、逍遙王失聲叫了起來:「明王!」明王慕容影子?十七年前不是兵敗落崖而亡了麼?那屍首難道是假的?
「以為本王已經死了?呵呵,本王是從地獄中爬出來要你們性命,要你們江山的!」穆景然(慕容影)陰森地道,「虧得這丫頭治好了本王臉上的傷,不然,今日本王必不會留你們一個全屍!」
「秋兒!」這時,大家才注意到雲風身後的晚秋。
「明王,你把秋兒怎麼了?」逍遙王怒道。
「放心,我的皇侄,本王可待她不薄,連唯一的兒子都送給她當了夫君。呵呵呵,如今,她已是本王的兒媳!」慕容影譏諷道。
「義父,您不要再說了!」雲風懇求道,生怕晚秋受不了打擊。
慕容影冷冷一笑,道:「義父?不!本王是你親生的父親,你是本王的親生兒子慕容雲風!」
雲風哪裡相信,連連道:「不可能,不可能!」
慕容懿、逍遙王頓時大驚。逍遙王顫抖著手,怒道:「你,你明知雲風是你的親生兒子,怎敢讓他娶秋兒?我是你的親侄子,秋兒是我的親生女兒啊!」
親兒子,親侄子,親女兒?雲風一下子懵了,厲聲道:「不!你們騙我,你們騙我!」他一把抓住晚秋,道:「秋兒,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你千萬別聽他們胡說!」
「你簡直不是人!」 慕容懿怒喝道。
「罵吧,罵吧!本王就是想看到這樣的結果,就是要你們統統痛不欲生,要你們在黃泉之下也羞愧難當!」慕容影狂笑道。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如此對我?」雲風踉蹌著,痛苦地搖著頭。
「因為,權力蒙蔽了他的眼睛,蒙蔽了他的內心!」一直沉默不語的晚秋輕輕地道。
「秋兒,咱們走,找個無人的地方,不要再理這世間事,好麼?」雲風哀求道。
晚秋憐憫地看著他,搖搖頭,道:「你忘了明王的話了麼?你能容忍你我之間的關係麼?」
「可是,我們已經是夫妻了啊!」雲風痛苦地道。
「夫妻?若你們真成了夫妻,那麼本少主該如何?」一個清朗的聲音傳來。
定睛一看,一群黑袍人從天而降,龍千玉望著他們冷笑。
「龍門少主?你,你不是……」慕容影蹙了蹙眉。
「明王,你以為本少主就如此輕易魂飛魄散命喪黃泉?」龍千玉不屑地道。
慕容影看向晚秋:「昨夜,你與風兒不是已經洞房了麼?」
晚秋輕笑道:「洞房花燭?沒有我爹爹和龍叔的首肯,我怎能私定終身?我不過是吹滅了燈,對小風施展了分神術,如此而已!」
「原來,你並未失憶!」慕容影狠狠地道。
「失憶?是的,在你的魔音下,我曾忘記了一切。但是,在到達桃源的那一刻,所有的記憶滾滾而來,所有的一切都明明白白!」晚秋澀澀地道。
「秋兒,你也欺騙我?難道,這一月的溫情都是假的?」雲風不甘心地吼道。
晚秋飛快地掃了他一眼,冷冷地轉過臉,道:「我用一月的溫情償還你這些年對我的情義,就當只是一場夢吧!可是,我怎敢忘記你親手刺向益西心口的那一劍,怎敢忘記你親手毀掉的益西的那張臉,怎敢忘記你親手灌進益西口中的情花之毒?益西,如此聖潔,如此與世無爭,你怎忍心傷害他!」
「你,一直都知道?」雲風不相信。
晚秋嘲諷道:「你以為帶上林洛模樣的面具就可瞞下所有人?楚流雲的確從益西的記憶中找到了林洛的樣子,但是你的記憶呢?應該讓明王給你彈奏一曲啊!」
「是,那是我幹的!但是,我不後悔!」雲風決然道,「益西,為何他就可以集天下所有的美好於一身?為何就能得到你的眷顧?老天太不公平,太不公平!沒有了他,就沒有了五年之約,我就有機會得到你!」
「所以,你要毀掉他?可是,在最後,你仍是狠不下心,留了他一口氣。你知道,憑龍叔的醫術是可以救他一命的,只是,必須讓他徹底忘記我。」晚秋沉痛地道。
「廢物!」慕容影冷哼道。
晚秋再也不看雲風一眼,轉向慕容影,道:「我該叫你什麼呢?皇叔祖?真是狠心啊,為了皇位,為了權力,你可以犧牲雲風的娘親,你可以犧牲雲風的幸福,你可以犧牲千萬人的性命!得到西楚皇位如何,得到天下如何?沒有了親人,你只是孤家寡人一個,只能孤苦伶仃苟且偷生!」
「好厲害的一張嘴!哼,即便龍千玉未死,今日你們一個也別想逃出本王之手!」慕容影冷然道。
雲風突然拉住他,問:「你真是我父親?我的親生父親?」
慕容影冷漠地看了他一眼。
「既然如此,你為何如此狠心,不僅拋棄妻子還要毀掉我的一生?」雲風怒吼道。
慕容影甩開他的手,道:「本王不是要送你一個天下麼?」
「天下?我不要什麼天下!我只要我的娘親,我只要我的秋兒!」雲風吼叫著。
「執迷不悟!」慕容影不屑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