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西,無論你是否願意,解毒之事都由不得你!」龍千玉狠心道。一揮指,點中益西睡穴。
龍無吟端著湯藥、器械走進來。
「這就開始了麼?」晚秋癡癡地望著益西。
「丫頭,此時不得不捨啊!」龍無吟歎道。
「我懂,我懂的。只是這心,」晚秋緊握著胸口,「怎這般痛?」
龍千玉輕柔地將她摟在懷裡,憐惜地道:「放心,一切都會好的。沒有了益西,還有千玉哥哥呢!」
龍無吟端起忘情水,珍王爺將益西扶起抬著他的頭。
「不!」晚秋一把推開龍千玉,道,「讓我親手餵他喝下這碗藥!」
「也罷!」龍無吟遞給她。
晚秋輕輕地顫抖著,將碗湊到益西嘴邊。她哆嗦著,碗滾落在地。「益西!益西!」她低喃著,驀地抱起益西,俯下身,將唇印在那蒼白冰涼的唇瓣上。
半餉,晚秋抬起頭,紅腫的眼中已是堅決。「好吧,益西,既然你我今生有緣無分,那就讓我親手餵你喝下孟婆茶,三生石上,彼此便成陌人!」
龍無吟再次遞上忘情水。
「益西,忘了我,忘了今生今世我帶給你的苦痛,忘了今生今世你曾許下的承諾……」晚秋小心翼翼地將藥水一點一點地餵入益西嘴中,異常輕柔地將溢出的幾滴藥水擦去。
乘著最後的時機,楚流雲施展分神術。少許,他轉過身,無法掩飾眼底的悲憤。
珍王爺見他滿目冷冽,忙問:「可知道是誰加害益西殿下?」
楚流雲冷冷地「嗯」了聲,便一言不發。珍王爺此刻也顧不得追問。
碗中的忘情水慢慢進入益西體內。漸漸地,益西鬆開緊鎖的眉頭。
「忘情水發揮作用了!」龍無吟淡淡地道,吩咐楚流雲,「再用分神術將他腦海中對秋丫頭的記憶清理乾淨吧。」
楚流雲無聲地點點頭。
突然,天地震動,斗轉星移,黑暗如夜。隨著有人驚呼,益西左耳垂掛的星月墜子發出絢爛的光芒,讓人睜不開眼。那道紫色光芒飛速射向夜空,直向天穹。
大家震驚。這場景,是那樣熟悉。難道……
晚秋低呼一聲。只見益西全身竟如透明般,閃著奇異的紫光,臉上的繃帶自動散開,而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痕慢慢癒合,慢慢淡化,最後恢復如常。
這,就是益西!望著那張完美無缺的臉,珍王爺和楚流雲不禁失神。
「百花……百花……」
耳邊,傳來幾聲輕歎。紫光中的益西一動不動,如睡夢中。
「百花……」
分明,是益西那柔和悅耳的聲音。而益西仍是安詳地躺在那裡。
晚秋定睛一看,隱約中,一個身著紫衣的男子站在自己面前,容貌俊美如益西,額前一道紫色星印閃爍。他目光如海,神色淒然。「望仙台前,跟隨墜入人間,以為能再續前緣,不料前世無緣,今生亦無分。可是,即便如此,縱使歷盡人間悲歡離合,縱使受盡煉獄萬般苦痛,前世今生,紫微無怨無悔。」他道。
「你是誰?」晚秋忍不住問。
「前緣後世,你不是在睡夢中已知曉了麼?難道,此刻,你還記不起我?」
晚秋有些疑惑。
「百花,今生之苦,今生之情,因你那碗忘情水而流逝。歸去,歸去,暫且歸去。九天孤寒紫微宮,紫微將靜候百花歸來……」那影像越來越淡,聲音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