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反而行進得慢。走了約半個時辰,山勢越發險惡,晚秋倒不覺得,只苦了慕容逸和雲蘿等少走山路的人。四季交替著開路,很是艱難,要想使用輕功是完全不可能的,連龍飛他們也只能隨行。
突然,小靈兒耳朵一豎,「絲絲」地叫起來,綠眸發出幽幽的光亮。晚秋心中一凜,低聲喝道:「前面有情況!」
「放緩行進,不許出聲,留心四周!」春兒按事先商量好的手勢將令傳下。
「夏日、冬日,你們退後,保護好太子,讓我看看前面有何動靜!」晚秋吩咐道。
在危險面前,夏、冬二人豈肯躲在身後?晚秋正色道:「若真發現意外,你們這刀劍反倒不如我手中的繡花針,再說,有小靈兒在,還擔心什麼?」
「妹妹,還是讓我在前面開路吧!」慕容逸哪裡能讓晚秋涉險。
「別爭了,說不定是什麼虎豹之類的,你們一出手便傷了它們,豈不是可惜了好端端的皮毛?我書房裡還差一塊擱腳的地毯呢!」晚秋擺擺手,笑道。
慕容逸無法,只得隨她。雲風緊緊地貼她身旁,劍已出鞘。
林中,靜謐得有些詭異,大家都屏住呼吸,生怕錯過一絲聲音,只有晚秋神態安然,淺笑依舊,看似毫不在意,其實已提起萬分小心。若是單單是自己便罷了,還牽涉到眾多人的命呢。並無刀刃,憑著高深的內力,手指對著攔路的樹枝輕輕一劃,樹枝便紛紛無聲地落下,比那刀劍更鋒利更快捷。
小靈兒拱起了背,死死地盯住前方。
「是人?」晚秋低聲問。
小靈兒搖頭。
晚秋鬆了口氣,道:「野獸倒也無妨。」
不料小靈兒突然「嗖」地一聲衝了出去,眨眼消失在密林中。晚秋不敢怠慢,趕緊追上去。只見一棵數人高的松樹攔腰截斷,樹邊仰面癱倒著一隻花斑吊睛大白虎,雙目緊閉,從頸脖上流下一灘惡血,顯是已死。
「不過是只死老虎,你驚惶什麼?」晚秋正想取笑小靈兒,但順著它的眼神一看,頓時心中一凜。原來,在不遠處,有一大灘血、一簇毛髮、破碎的衣衫和支離的骨頭。再走進一查看,那老虎是一招斃命,劍法狠辣,深可見骨。用手試了試體溫,並未僵透,顯然剛死不久。
雲風蹙了蹙眉,道:「是否可以認為,老虎傷了一人,正吃著,有人便尋來,殺之。或許是因為聽到動靜,察覺到有人來了,所以匆匆離去,而且離開不久。而我們一路行來,並未發現有人,所以他定是往西山深處去了!」
「那人還是高手。若是尋常獵戶,哪有這般劍術?同時,看到這等皮毛,絕不會輕易棄之不顧。」慕容逸也趕了過來,道。
「呵呵,這老虎皮他不要我卻不放過,白色的虎皮多難得呀,今兒可算讓我遇到了!據說,在道家五行中,白虎還是代表西方的靈獸,與青龍、朱雀、玄武共成為四相,稱為西斗星君。古籍有云:『虎者,陽*物,百獸之長也,能執搏挫銳,噬食鬼魅。』嘖嘖,可惜,可惜,今卻被鬼魅所傷!」晚秋嘖嘖歎道。
口裡雖感歎,手上卻毫不遲疑,從腰間取出一把匕首,飛快地在白虎身上旋轉,片刻,一張完整的虎皮便出現在大家面前。
「沒想到象徵安陽國夜王爺身份之物竟成了剝老虎皮的工具了!」雲風淡淡地笑道。
晚秋眼波一流轉,將匕首上的血在樹上擦了擦,道:「也是覺得林中用刀劍不便,所以順便帶來了,還想著烤野味吃時能割肉呢,不料卻早早地派上用場!」
又惋惜地道:「那人真是心狠,殺了它便罷了,卻還要下毒,白白地浪費了一大堆虎肉虎骨。」
她這麼一說,大家才察覺到原來老虎流出的血有些異樣,竟如墨般。雲風頓時有些驚慌,趕緊去瞧晚秋的手。
晚秋笑道:「你怕我中毒麼?沒這麼容易呢!」從袖中掏出一瓶藥,倒了些藥水在虎上,立刻化為一灘惡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