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小築庭前站滿了人,連同派去蓬萊閣的人都回來了。
「快出來了吧?快出來了吧?」晚秋在門前張望著,一臉的期待。
「秋兒,還有半刻鐘呢!」益西指著院裡的沙漏笑道。
「此番不知文兄和敏兒姑娘的武功會精進多少呢?」林洛道。
雲風不屑地哼了聲:「還說敏兒姑娘,都是文夫人了!」
林洛戲謔道:「喲,瞧不出這木頭也有開竅的時候,雲瘋子,你果真是長進不少呀!」
雲風懶得理會。這會兒,不是動嘴皮的時候,晚秋正興奮著呢,千萬不能掃了她的興致才是。
林洛自顧自地說了幾句,見雲風不搭理,只得住嘴。
「吱嘎——」門輕輕地打開。文博與敏兒攜手站在門前。
「師兄!師姐!」晚秋輕喚一聲,飛身上前,撲倒在敏兒懷裡。「你們終於出來了,我好想你們!」她哽咽著。
敏兒的眼圈頓時也紅了,拍著她的背,道:「好了,以後我們再不會丟開你了!」
文博也有些動情,輕咳一聲,道:「傻丫頭,這麼多人看著呢!」
晚秋吸吸鼻子,抹著殘淚,有些難為情。
與眾人見過面,文博和敏兒發現府裡又多了不少人,但隨即便知道定是又遇到了什麼刺客之類的。「秋兒,這些日子真讓你受累了!」文博很是歉疚。作為師兄師姐,本應該衝鋒在前的。
「哪裡,有千玉哥哥和益西他們幫著呢!」晚秋搖著頭。
她一說,文博便問:「怎不見千玉呢?」
龍無吟沉聲道:「龍門有事交代,晚些時候才能回來。」其實,他是不知該如何面對晚秋。
「師兄師姐,我瞧你們的功力精進不少,要不,咱們比試比試?」晚秋笑嘻嘻地道,「我一直盼著看到你們雙劍合併的威力如何呢!」
文博與敏兒相視一笑,他們正有此意。
「來吧!」將冰魄劍一亮,晚秋雖面帶笑意,眸中卻是肅然。此刻,她除下累贅的袍子,一身白色勁裝。文博與敏兒一黑一紅,手中分持藍魂、紅魅。
風靜了,雲止了,連空氣似乎也凝固。在強大的劍氣下,衣襟飛舞,長髮飄動。人們屏住呼吸,深怕錯過微小的細節。
驀地,文博與敏兒一錯身,背靠背,重疊為一人,形成一漩渦,越來越快,竟然融化為一道藍紅相間的光芒,直向晚秋刺去。
「小心!」林洛不由疾呼。而其餘人等無不握緊了拳頭。
晚秋一動不動,一眼不眨,待那道光快近身,忽然消失在原地。
「這……身法,是龍門鬼魅堂的身法!」益西等人震驚不已,不是說只有入龍門才可學得麼?難道……
龍無吟搖搖頭,道:「不是!」曾是龍門中人,這等武功他怎能不認識?形雖似,神卻不是。也就是說,效果看似一樣,其實所用的心法不同。他不由替晚秋高興。
不是?不僅是林洛和雲風,連楚流雲和珍王爺也有些懷疑。只有益西心中一動,淺笑道:「秋兒定然是這段時日苦心鑽研倭人的隱身術得了要領。」龍無吟點點頭。
一向沉悶的吳棻接話:「早幾日二小姐便告訴屬下,說已基本練成倭人的隱身術,只是覺得尚有不足,需再細細琢磨一番。」他可不想讓人誤會。
雖在說話,但大家的眼睛卻是緊緊地盯著場內。
那劍光一轉,再次飛速地朝晚秋射去。此時,那光亮化為千萬道,虛中有實,實中有虛,虛虛實實無法判斷。大家的心不由再次提起。晚秋要想閃開,不是那麼容易。但見晚秋冰魄劍一揮,頓時,無形中似有凌厲的寒氣鋪天蓋地散開,將那千萬劍光紛紛抵制、擊破。
「小丫頭這陣子功夫見長呀!」那是敏兒的笑聲。
「承蒙師姐誇讚,師妹我一天不敢懈怠!」晚秋笑道。
談笑間,已是驚心動魄的十數招,饒是林洛等人已是高手中的高手,也要打起十萬分精神才可勉強看清。
「丫頭,下面留心喲,這是我們新創的劍法!」敏兒輕笑提醒。
話音未落,那藍紅雙色已溶為一體,成為一道耀眼的白光,大家不由瞇了瞇眼。
「天人合一!」晚秋低呼。
益西不由有些擔憂,楚流雲向前走了一步,被他拉了回來。「他們自有分寸!」益西淡淡地道,眼睛卻專注著晚秋。楚流雲這才發現自己有些失態,文博與敏兒怎會傷害到晚秋呢?不過,試問,若是自己,怕是也沒有把握能抵住那道劍光。
卻見晚秋嫣然一笑,閉上眼睛。
眾人不解,無不擔憂。益西卻低聲讚賞:「以靜制動,以無聲勝有聲,以無形勝有形,一切隨心而動。秋兒領悟得很快。」
「心隨我動!」晚秋喝道。劍光中,她長髮飄舞,像極了天外飛仙。雖見不到文博與敏兒的劍勢,但她用心感受,比親眼看見親耳聽見更清楚明白,無論那劍從何處來,總能找尋出其真實的來源。
此時,大家才不得不相信。
而此時,雙方出手更快,快得勝過閃電。大家簡直不敢眨眼,即便如此,仍是除了少數幾人外,其餘諸人未能看清劍招。只聽輕微地「砰」的一聲,一道亮光閃過,雙方迅速分開,各自退開丈餘才穩住腳跟。
「小丫頭身手還不錯嘛!」敏兒打趣道,手裡舉著一柄玉簪。文博略一凝神,將劍收回。
大家一看,只見晚秋一頭秀髮披散著,很是懊惱,跺著腳嬌嗔:「師兄師姐,你們欺負我!」
「小秋兒莫惱,他們是兩個你只一個,輸便輸了,也不算了什麼!」林洛忙安慰道。
敏兒笑道:「少堡主之意是我們以多勝少勝之不武了?」
「丫頭並未輸!」一個清冷的聲音懶懶地道。大家順著那聲音望去,原是龍千玉躺在不遠處一高大古木樹杈間,懷裡摟著靈貂。見他們不信,他翻了翻眼,道:「你們瞧瞧文博與敏兒的頭上。」
文博與敏兒一聽,忙相互看去,又摸摸自己的頭。敏兒驚叫一聲,道:「小丫頭,真有你的,何時在我們頭上插了一截樹枝?」
晚秋撇著嘴道:「誰叫你們把人家的玉簪偷去了呢?來而不往非禮也!」
「秋兒還是略勝一籌!」文博沉聲道,替敏兒將樹枝取下。
「不過是僥倖罷了,若非剛巧領悟到了隱身術的奧妙,前陣子又替吳棻他們琢磨了一些劍招,今兒絕不能抵住你們的雙劍。」晚秋笑著將頭髮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