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殿下駕到!」
聽聞晚秋已到,林洛趕緊湊到簾邊,益西等人也暗自欣喜。但是,隨即的一聲唱喏,讓大家一驚。林洛與雲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珍王爺以為聽錯,楚流雲不覺蹙眉,益西握著茶盞的手顫了顫。
那聲唱喏,讓世人大震。
「龍門……少主駕到!」
「他,果真是龍門少主!」楚流雲喃喃低語。上次他不過是猜測,但更多的是想著他是堂主之類。
「他終於表明了身份!」益西淡笑。
難道,是龍千玉?林洛、雲風和珍王爺懷疑地望著楚流雲和益西。他二人點點頭。
龍門少主!龍千玉竟是掌握著天下蒼生、人間萬物生殺大權的龍門少主!怎麼會?想像中,那人上之人,龍中之龍,應是威嚴無比,強大無比,至尊無比,而龍千玉雖是武功高深,卻也再平常不過。林洛三人搖頭。
他此番表明身份,用意何在?益西二人暗思。
「參見長公主殿下!」
群臣紛紛跪拜,雖是極想一睹龍門少主尊顏,卻只覺一股凌厲強大的氣勢壓得自己抬不起頭來。
這便是龍門少主的威嚴!益西輕輕放下茶盞,站起身來。
無人可知龍門到底有多大,只知,天下有多廣,龍門之人便分佈有多廣;天下有多大,龍門便有多大。這天下,這人間,莫非龍門之土。
他,就那麼靜靜地挺立在那裡,全場已感到無比的震撼。黑色的袍子、黑色的帷帽,看不清面容,那眸中散發的威嚴和尊貴讓人不覺膜拜。
他,不是帝王,卻更勝帝王。一條巨大的金龍浮現在黑袍上,若隱若現,栩栩如生,腳踩祥雲,口吐龍珠,盤旋而上,傲視人間萬物。
「參見龍門少主!」
蓬萊閣內外,直至長長的街上,黑壓壓的人群伏地跪拜。這是眾臣,是百姓,更是人間萬物生靈心甘情願的臣服。
深邃犀利的目光掃過,眾人不覺更深地俯下身,頓首高呼:「參見龍門少主!」
「罷了!」過來片刻,一個清冷、高傲、莊嚴的聲音從黑紗幔後不急不緩地吐出。
但無人敢起身。
「少主乃本宮之友,亦是西楚貴人。悉聞本宮師兄師姐大婚,屈駕現身,是想告誡西楚君臣,不可有為惡之心,不可有貪慾之心,不可有散漫之心,不可有懶惰之心。為君者,應以愛民之心治國;為臣者,應以忠君之心報國。希西楚君臣自勤自勉,不負龍門期望!」
晚秋的一席話,讓眾臣子心頭大震,也讓楚流雲等人垂首暗思。
「臣等謹遵龍門少主教誨!」眾臣再次頓首一拜。不知過了多時,許久不見動靜,才敢戰戰兢兢誠惶誠恐地爬起來。
直到珠簾被掀開,楚流雲等人仍是呆愣地站立著。
「我該不會以為你們是在迎接我吧?」 晚秋戲謔道。
大家這才從震撼中回過神來,齊齊望向她身旁。
「原來,卻是我多心了,還白白高興了一回呢!」晚秋拿開帷帽,笑盈盈地道。
林羅面色肅然,眼中閃過一絲迷惑,吶吶地問:「他,果真是龍門少主?」
「難道誰敢冒充本少主?」一聲冷哼,讓人不寒而慄。一道淡然,卻是霸氣十足的目光掃過。
「行啦!千玉哥哥也威風夠了,進了這門,便不許再端你龍門少主的架子!」晚秋碧眼盈波,顧盼生神。
他,果真是龍千玉!不知是該歎還是該喜。
龍千玉將帷帽一摘,無奈地道:「丫頭,好不易作出的聲勢都叫你破壞了,好歹我也是龍門少主不是!」
扯著龍千玉坐下,晚秋輕輕「哦」了一聲,疑惑地道:「你們怎還站著?」
「龍門少主跟前,我等怎敢放肆?」楚流雲面無表情,看不出情緒。
龍門少主,龍中之龍,上可斬昏君,下可殲逆臣,天下諸國君主,誰敢不敬,誰敢不尊,誰敢不懼?
這真是無趣!晚秋嘴一撇,埋怨道:「都是你啦,說什麼讓我見識一下龍門少主的八面威風,卻讓益西他們渾身不自在了!」
益西淺笑:「秋兒,這是規矩。龍門少主跟前我等無座。」
晚秋奇了,側臉看著龍千玉:「可我不是坐著麼?難不成也要起來?」
「你自是不用,因你是不同的。」龍千玉淡淡地道,清亮的眸中不帶一絲情愫。
隨意瞟了瞟,道:「現已無他人,諸位倒也可免了這規矩,坐吧。」
「千玉哥哥,平日你都是如此一本正經怪模怪樣神秘兮兮的麼?」晚秋湊到他面前,好奇地上下打量著。
「丫頭,太無禮了!若是四大長老見你是這般不敬,定會將你推上祭台,以正聖威!」龍千玉板著臉,輕輕地推開她,眼中卻閃過一絲笑意。
「既然是人,幹嘛要裝成那冷冷冰冰、無情無義的神?別人敬你怕你,我卻不喜歡你這模樣!」晚秋悶悶地道,托著腮,嘟著嘴,蹙著眉。
「好啦,好啦!我是逗你玩的!」龍千玉轉眼便眉開眼笑,得意萬分。
「瞧你這傻樣兒!」狠狠敲了一下她的腦袋。
「好疼!幹嘛老愛打我的頭?也不懂得憐花惜玉!」晚秋捂著頭,不滿地嚷道。
「咦?這哪來的花?你這麼醜,連花也羞死了!」龍千玉嘴上毫不留情。轉向其他人,笑嘻嘻地道:「你們也不要太拘謹,該怎的就怎的。」眼神如往日般純淨無邪頑劣。
大家更不免疑惑了。
「少主現身,怕不單單是為了告誡西楚君臣吧!」益西坐下,道。
晚秋朝兩人看了看,道:「益西,以前你不是如此叫他的吧?今日怎也不能免俗了!」
益西笑笑:「以前雖知他是龍門少主,但他卻並未公開,便也可當無知。而既然天下人皆知少主到此,我再如往前,便是明知故犯無禮之極了。」
「是麼?」龍千玉眼中充滿狡黠,唇邊噙著一絲玩味,「我想,不僅是益西殿下,恐怕楚閣主心中或也是明白一二分的。」
「少主用意為何?」楚流雲抬起頭,直視著他。
龍千玉搖搖頭,嘲道:「你的分神術對我無用!」
「的確,少主之心,集天下蒼生之心,豈能讓人看得透,看得清,看得明?」益西道。
一絲詫異閃過,龍千玉意味深長地笑道:「益西殿下倒是明白得很!若是明白了,那我何須多說?」
「你們再說這些無趣的話,我真要惱了!」晚秋虎著臉,嬌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