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靈精怪之公主待嫁 第一卷   陸續登場 第五章 釋疑
    天兒濛濛亮,逍遙王實在是按耐不住,急急地向紫竹軒走去。心中有太多的疑問,太多的驚奇,太多的不解……太多太多的話,此刻便如一團亂麻,若不一一理清,實是難受。

    路上,不少下人已開始做事,見了他,紛紛站在一旁垂手請安。在大夥兒眼裡,逍遙王素來穩重文雅,何曾如此神色匆匆,讓人不由暗自詫異。有個小丫頭疑惑地往逍遙王急速消失的背影張望,旁邊的丫頭立刻呵斥道:「死妮子,主子的事兒不許好奇,不許議論,不許猜疑,還不幹活兒去!」小丫頭急忙握緊手中的掃帚繼續清理徑上的雪。

    到得紫竹軒,門已大開,丫頭小子們正忙活著,掃院的,擦窗的,收拾庭院的,擦抹屋內外陳設的,大家進進出出,各有分工,毫不凌亂,動作麻利且有節奏,沒有一人說話。見得逍遙王,連忙問安:「王爺吉祥!」

    逍遙王擺擺手,道:「小姐可起?」

    如心答:「主子和文公子、賀蘭小姐正在院中練功,不許奴才們打攪。奴婢這就去通報!」

    逍遙王忙道:「不可,不可!你等自去忙,本王在此候著便成。」說著,悄悄地拉起門簾向院內望去。不看不打緊,一看大吃一驚。只見文博、敏兒正在相互拆招,二人所持兵器甚是奇怪,文博手中之劍此刻發出幽幽的藍色,敏兒手中之劍呈絢爛的紅色,一接觸,便發出龍鳴鳳吟之聲。看是練劍,更似舞蹈,一靜一動無不飄逸灑脫,一招一式看似簡單之極,但逍遙王凝神一看,卻是無比複雜,無比銳利,無不是絕世之功。再見不遠處那個雪衣飄飄的妙人兒,手持一把晶瑩剔透、薄如蟬翼、如雪似冰之劍,隨著她看似漫不經心的揮舞,四周的空氣竟凝結成冰,但隨即又化為無形。這是何等的功力?!逍遙王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這三個小娃兒,不知如何才練得如此功夫!

    「爹爹!」

    「王爺!」

    逍遙王一愣,心神立刻被喚回,發現自己仍呆呆地在門前站著。

    「剛此未及收勢,讓王爺久等了!」文博歉意地抱拳道。

    「沒關係,是本王打擾你們了!」逍遙王道,「你們趕緊去換了衣裳,不要凍著了!」

    晚秋挽著逍遙王的臂膀,嬌笑著:「爹爹這麼早就來看我們,莫不是知道秋兒起早熬了粥?」

    敏兒撲哧一笑:「你道人人都似你一般貪吃?」

    逍遙王愛憐地握著晚秋的手,說:「你們昨夜定是歇息得晚,便多睡些時辰吧,早早地起來熬粥,怕是要睡眠不夠了,小小的人兒,切不可累壞了!」

    晚秋心中一暖,眼裡不禁有些濕潤,這話語,多像娘親啊。她忙道:「爹爹先在廳裡歇會兒,秋兒去去就來。」一邊吩咐幾個奴婢把早膳擺上,一邊向樓上走去。

    伴著一陣清香,幾色小菜,幾碗粥已擺好,逍遙王這才發現竟忘了進早膳。奴婢端了盆溫水過來,他淨了手,又接過茶水漱口。

    「爹爹就在此嘗嘗師姐和秋兒的手藝如何?」清新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原是晚秋等人已經下得樓來。

    「嗯,這是什麼粥,清香,紅潤,甘甜。」逍遙王舀了一勺,放入口中,甚是可口。

    「這是血糯燕窩粥。燕窩可滋陰,清虛熱,能強身健體。血糯米可補氣暖胃,正適合這寒冷的天兒。此粥可養肝補血,豐肌澤膚,是我們常吃的美顏粥喲!」晚秋得意地道,「您瞧瞧,正是因為經常喝到這麼美味的粥,師兄才能如此俊朗,師姐才能如此美貌!」

    敏兒忍俊不已:「你呀,就吹吧,哪天就要把這天兒吹塌了!」

    晚秋咧嘴一笑:「你等著吧,等你成婚了,看誰給你熬粥喝?不待幾年,師兄便要嫌你是個人老珠黃的老太婆了,到那時,你還不得求著我,好妹妹,給我熬些美顏粥吧,讓我青春永駐吧!」

    文博面上一熱,低喝道:「秋兒,不得胡說!『食不語,寢不言』,莫不是你也忘了?」

    晚秋頑皮地吐了吐舌頭,說:「我不是給爹爹介紹這粥的好處麼?爹爹,嘗嘗師姐做的菜吧,這是五香小肚、熏雞絲、炒黃瓜醬、醬羊肉,這是花心雞腿卷、糯米南瓜餅、棗泥糕。」

    逍遙王一一嘗了嘗,讚許地點點頭:「很好,很好!不過,這多費時呀!」

    敏兒道:「有些菜是現成的,不過煮煮就行,有的食材是昨日便配好的,所以也不怎麼費神。」

    逍遙王也不再說其它,仍是覺得這頓早膳太豐盛,太麻煩。若在平日,他也極為講究,但想到這些美味是晚秋他們趕早做的,心裡就疼。

    「爹爹多用些吧,娘和兩位姨娘、哥哥們那裡都派人送去了,反正都要做,就多做了一些,卻不知是否合口。」晚秋說。

    逍遙王暗歎,這孩子竟如此周到,讓人沒得說。想想三個兒子,兩個兒媳,雖都溫順,但哪有如此貼心?不由對她的喜愛更甚。

    見逍遙王等人擱下了碗筷,如心趕緊讓人端來清茶,伺候主子們漱口後,才上了上等的紅茶。

    晚秋說:「紅茶可以幫助胃腸消化、促近食慾,有散寒、暖胃、溫陽之功效,且能明目提神、利尿解毒。時屆寒冬,萬物生機閉藏,人體處於抑制狀態,養身之道,貴乎御寒保暖,所以這茶很是適合冬日飲用了。」

    逍遙王笑道:「未料秋兒對茶道也有研究。」

    「但凡能進口的,她莫不關注!」敏兒在旁自樂。

    晚秋微微有些窘,但隨即反駁道:「我是行醫之人,當是對食物特別留心。俗話說,藥補不如食補。只要在日常飲食中注意合理搭配,自是可減緩或防治病情。健康是怎麼來的,吃出來的!這些年你可生病過,還不是我天天給你保養著,否則,哪有今日水嫩嫩、光鮮鮮、吃得下睡得著的你?」

    「是是是,全是你的功勞!我不過說了一句,你倒好,搬出一車的話來。」敏兒趕緊止住她的話,就怕耳根子不得清閒。

    文博站起來,對逍遙王道:「王爺您請坐坐,我和敏兒要出去一趟。」

    逍遙王問:「有急事麼?要不要奴才們跟著?」

    文博道:「是去客棧看看,另外今日有兩位朋友要來。」

    「哦!」逍遙王不便再問,只是說,「若要對客棧改建,便與李總管說聲,讓他派多一些人手去。自家人,切不可客氣!」

    文博和敏兒連聲道謝,讓人把裘袍拿下樓來,穿戴整齊,並戴上一頂帶有面紗的笠帽,便出門去。

    逍遙王有些奇怪。晚秋解釋道:「平日我們都不會對外人露出真面容,昨日因到王府,不便帶面紗,也沒有戴面具。但出門可不許這樣了!」

    逍遙王更覺神秘,不知何故。

    「您想呀,師兄和師姐長得如此俊俏,若不戴面紗,怕要讓街上擁堵不堪了。」晚秋笑著說。

    逍遙王呵呵一笑,道:「為父倒覺秋兒比賀蘭小姐更甚十分!」

    晚秋嬌羞地道:「爹爹取笑了。」

    逍遙王又說:「文公子說今日你們有兩位故人來訪,就請到府裡來吧,也熱鬧些。」

    晚秋有些遲疑:「只是不知他們可否願來。」

    「怎麼?」逍遙王眉頭一樣,有些意外,「他們是何高人,竟如此清傲?」

    「也不是啦,不過是林洛和雲風,脾氣都刁鑽古怪得很,怕見了要惹您不高興。」晚秋一邊說著,一邊心裡卻暗暗盤算,不是其它,卻是擔心他們知道自己如今在王府住著,便不住客棧,也要往這裡來。若不是人手太緊,也不會讓他們帶人早早來此。若是冰山一般的楚流雲先來便好了,正是他們的剋星,可惜離得太遠,少說還有半月才能趕來。又拍了拍胸口,幸虧,幸虧,那最最纏人的寒雨珍前日來信說,至少還得一月的路程。也不知益西那小子怎麼了,不會真的傻得整日戴著那銀面具吧,哎,真可惜了那張臉。但是,若不讓他戴面具,不知要傷害多少無辜少女的心。真是的,一個大男人,長那麼俊幹嘛,連我都快比不過了。

    正當晚秋胡思亂想之時,逍遙王道:「既是林家堡少堡主和『北雲風南珍王』中的雲少俠到,為父更要請到府裡一敘了。你那兩位哥哥若是知道,必是興奮不已的!」

    晚秋胡亂答應了一聲,想起一事,便道:「爹爹能否到閣樓上去坐坐,秋兒有一禮物要送與爹爹。」

    逍遙王也想上樓看看佈置得是否妥當,便隨著晚秋上得三樓。晚秋讓如心等人退下,隨手將門掩上,從懷裡拿出一個小錦帶,遞給逍遙王。逍遙王疑惑地接過,只覺很輕,不知是何物。打開來,取出一物,原是薄薄的一件內衫,泛著金色。

    「這是何物?」

    晚秋難得地正色道:「爹爹可不能小視,這便是武林至寶金絲天蠶衣!」

    逍遙王大吃一驚:「金絲天蠶衣!」

    晚秋急忙凝神一聽,發現四周無人,「噓」了一聲,輕聲道:「爹爹萬萬不可讓旁人知道,即便是娘和兩位姨娘、哥哥們都不能告知,切切小心收藏!切記,切記!」

    逍遙王自知其中的厲害,如是讓人知道此寶在自己手中,輕則引來殺身之禍,重則將掀起一場武林爭鬥。心裡一動,問:「秋兒,此物從何而來?」

    晚秋眼眸一片黯然,道:「是我娘親遺留下來的。這衣裳只送你五年,五年後我便來取。」

    逍遙王聽聞是雪娥的遺物,不覺神傷,緊緊地抱在懷裡,一股暖流、一縷酸澀湧上心頭。

    晚秋抑住心中的哀傷,道:「爹爹莫要以為是秋兒小氣,其中的道理今後您便會明白。」見此一說,逍遙王也未作他想。在晚秋的催促下,他不得不將其貼身穿上。

    晚秋又道:「爹爹,時辰尚早,可否帶我在府裡四處瞧瞧?」逍遙王正想與晚秋單獨談談,好多事兒沒弄明白,便當即領著她出得紫竹軒,也不許人跟隨。

    「秋兒,今晨見你們舞劍,那劍甚是奇特,為父真是大開眼界!」

    晚秋笑道:「爹爹自是未見過這三把劍了,因為他們都是我們用自己的血鍛造而成。師兄手裡的叫『藍魂』,師姐的叫『紅魅』,我的那把則為『冰魄』。這劍只認一主,劍亡人亡。」

    用血鑄劍!逍遙王也曾聽聞此說,但從未想果真有此法,不由急道:「那得要多少血呀?你們沒事吧?」

    晚秋笑著搖搖頭,說:「沒關係啦!」右手伸出,一凝神,一個冰點立即出現在掌中,隨即變長,變長,終成一柄劍,發出陣陣寒意。逍遙王在旁不禁打了個寒顫,心道,好強的劍氣!

    「其實,劍心即人心,劍隨心動,心隨神動。」說著,晚秋手中之劍隨即又變為無形。

    逍遙王驚得瞪大了眼,道:「這,這,莫不是傳說中的馭劍之術?」

    晚秋淺淺一笑:「也沒什麼啦。這與練功一般,必得將體內的真氣凝結一處,煉得心丹,由小變大,由弱變強,直至最後,再由強變弱,由有變無,歸於無形,融於其身,那才是根本。那些自命高人的門外漢,不懂收斂,不懂藏拙,還以為要讓旁人一一感受到自己的強勢,讓別人被自己內力震懾,才能體現自己的高強,這是大錯特錯了!練武,更重於修心,所有的一切,外力也罷,內力也好,全都應以強身健體修心養性為主。若單單是為了爭個名利,爭個高下,武功再高,品性卻差,也是枉然。到得最後,不外是個『武奴』,終身反被其所累。」

    聽得晚秋淡淡地一說,逍遙王不由大驚。這些道理,他也明白,因他本也是淡泊之人,所以一切都隨心而動,隨性而為,也不刻意去追求什麼最高境界,更不用說什麼權力地位了。但是,他更知,要達到晚秋所言,且不說普通人之人,即便是所謂的武林泰斗、宗師,也數不出有幾人能達及。晚秋不過十五六歲,卻有如此高的修為!真是不敢想像。逍遙王越來越看不透,分明她的眼眸如此清澈,透著天真無邪,卻像一本無字天書,什麼都沒有,卻什麼都明白,都看透。這是什麼緣故?或是因長年在天山,未受塵世玷污吧!如此想著,逍遙王不禁很是自豪,這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呢!上蒼是如此厚愛!

    晚秋又道:「這兩日便讓兩位哥哥都回府來吧,那雪蓮續魂丸的功效還未完全發揮出來呢。你們初初衝破任督二脈,尚不能隨心所欲地控制體內真氣,若不盡快將這些真氣聚集,引導,融合,那對自身也極為不利。輕者元氣大傷,重者走火入魔,那時,將無法控制,或成魔獸,或會經脈俱斷而亡。我將會再給你們每人兩粒藥丸,並在旁相助,三日後,加之原本的修為,便可達百年之功了。」

    晚秋說得很淡然,但逍遙王聽來卻很是驚訝。百年功力!天啦,從未曾想過自己也能達到如此境界。等等,昨晚秋兒不是說還要幫我們完成大周天麼,那,那又會是怎樣的修為呢?

    又聽得晚秋言道:「爹爹只要記著此番話即可,這便是:順乎自然,適可而止,陰陽和諧!」

    逍遙王點點頭, 這也是道家的養生之術了。

    「所以,秋兒想提醒爹爹,這個……這個,這幾日切不可……不可……同房。」晚秋吞吞吐吐地道,面帶紅暈,「昨夜忘了說,回房後就很著急,怕前功盡棄。但師兄和師姐說,你們都是習武之人,想來也是知道這些淺顯的道理的,卻仍是擔憂,主要是二哥哥,爹爹可提醒他們。」

    其實,逍遙王也知這些戒禁的,所以昨夜便叮囑了兩個兒子。

    晚秋連忙把話轉過去,道:「爹爹可另有什麼疑問?」

    逍遙王便記起了昨晚晚秋施展的迷魂大法,便疑惑地問:「秋兒昨晚是用的何法讓那丫頭說出實情的?傳說中苗人有一種迷魂大法,莫不是這個?」

    晚秋搖頭道:「這是從楚流雲那裡學得的分神術,不是苗人的迷魂大法和西域的催眠術,但其原理也近似。原本不需如此詢問的,只要讓自己分神進入對方的腦中,控制其思想,便能清楚其心中真正的想法,但想到若非如此,你們也不能親耳聽到她的實言,所以才消耗了如此多的功力。這是上月才學的,學藝不精,還須多多琢磨。楚流雲厲害得多了,無論對方功力如何,他都能悄悄地進入其內心,而我如今只有對付功力較自己淺的人。主要是練習得少了,師兄和師姐都不願做練習對象,就怕腦子裡的記憶被我抹去,成了傻子呆子!」她很是懊惱。

    逍遙王呵呵一笑,道:「這有何難,王府中有這麼多丫頭奴才,你儘管練習去!」

    「真的!」晚秋驚喜地挽住逍遙王的手臂,嬌笑道,「還是爹爹疼我!待會兒我便去練,先拿紫竹軒中的人開刀!放心,我還很小心的,不抹去他們的記憶。其實,我也想知道,在這逍遙王府,究竟還有幾個林熙若?」

    逍遙王聽了,忙道:「還有一事,那丫頭說從上月她便開始下毒,說主要針對我父子三人,但若是其他人也食用了毒藥怎辦?」

    「爹爹是擔憂娘和兩位姨娘吧?這個不用擔心啦,今早派人送去的粥裡我已放入了解藥,雖不是雪蓮續魂丸之神效,但也是天山雪蓮所制,也可解百毒。」

    逍遙王這才放下心來。

    「爹爹,您可將此事告知皇上?」晚秋突然問。

    逍遙王道:「秋兒為何如此說?」

    「我是想,賊人既能在王府安下奸細,定也會在宮裡安排細作,甚至已對皇上下毒!」

    「原來是這樣。看來,我們父女想到一塊兒去了!今早,為父便已讓你二哥哥帶訊給皇上,不過囑咐不要將昨日你贈送禮物等事告訴他,只說府裡混入奸細下毒,讓皇上提防,並趕緊讓御醫檢查。當然,也把收你為義女之事稟報。」

    晚秋「哦」了一聲,道:「明早還是讓二哥哥給皇上帶去一粒丹藥,即便未中毒,服用了也是有益無害,就當增強體魄吧,不過千萬不要說雪蓮續魂丸之事喲!」

    逍遙王自是明白,想了想,問:「秋兒,為父有句話不知該講不該講……」

    晚秋望了望他,很快便知道他要說什麼,道:「爹爹是問『北雲風南珍王』,以及林洛、楚流雲,還有益西等人吧?」

    逍遙王愣了愣:「你怎麼知道?」

    晚秋笑道:「放心,我未使用分神術。昨日您不是便有些疑惑麼?您且放寬心,大家只是好朋友,都是偶然遇到的。先說那林洛吧,一次路過一地,碰見他正和一群賊子打鬥,很是熱鬧。見他雖受數十人圍攻,卻仍是談笑風生,風度翩翩,甚是有趣。再看,臉蛋兒長得還不賴,雖然比不上益西,但也算是極品了。所以拉了師兄師姐坐在一旁觀戰。那些賊人也算一等一的高手,卻不過一會兒都被這小子擊敗,他正想追問是何人要刺殺他,不料那些人都是死士,一不留神全都服毒身亡。我見了,忍不住笑話他連這點江湖道理都不知。他就惱羞成怒了,說我們不講江湖道義,見死不救,還遮遮掩掩,故作神秘,定也不是好東西。這樣,我們就爭吵起來。他要來掀我的面紗,但哪有如此容易。總之,是不打不相識了。

    而雲風,是在救一人時遇到的。他那時功力與師兄不相上下,也是玉樹臨風,又淨干懲惡揚善、鋤強扶弱之事,所以才得到世人的稱讚。可惜,太過孤傲,不喜與人交往,所以朋友沒幾個,整日孤孤單單,形影凋零。見他可憐,便與他做朋友了,不想,這兩年他那脾氣變得也太快了,我想是不是被那珍王爺帶壞了。

    至於寧南國寒雨珍,還真有些不好意思。是聽說他府裡有幾塊奇石,便偷偷進去想瞧瞧。師兄便經常教訓我,說不可多事,多心,多貪,多什麼什麼的,但沒辦法呀,人家好奇嘛。這寒雨珍真正是個會享福的主兒,將那王府建得太大,怎麼也找不著。後來,在書房裡正尋著,不料書房的一面牆突然打開,跳出一人便與我打起來。這人便是什麼珍王爺了。您說,他名兒也取得怪,就怕人家說他是假的,便讓人叫他『真王爺』,可不是笑話?剛過一招,他卻不打了,說什麼好男不和女鬥。如此,我們便認識了。哼!不過長我幾歲,便做出那等自以為寬厚仁慈的大度樣,若不是瞧他府裡藏的幾塊石頭還算珍貴,才懶得和他說話呢!自以為貌比潘安才比宋玉。確也長得不錯,又有些才氣,就是太自以為是。

    與楚流雲的相識真是巧了。有次我那小雕兒發現了一條靈蛇,自個兒又鬥不過它,便召喚我去。那靈蛇全身碧綠,還閃著幽幽的光,很是奇特,特別凶悍,不過終被我殺。此時,楚流雲趕來了,原來那是他餵了多年的蛇,見死於我手,很是氣憤,一言不發便要取我性命。他武功怪異,與我打鬥半日,不分勝負。這時,雕兒將師兄他們引來,將我換下,才得以喘口氣。此乃平第一次無法很快取勝,不禁對他佩服萬分。師兄師姐功力本較我強一些,楚流雲又與我酣戰多時,有些力竭,哪能抵過兩人的合擊?我趕緊讓他們住手,說,我殺了他的蛇,而現在放了他,便是救了他的命,可算是兩清了。還說,要交他這一朋友。而他也說,他生平從未有過敵手,也不禁產生惺惺相惜之感。如此,便成為朋友了。其實,這人也不壞,就是太冷了,像個冰棍子。

    好啦,那個益西不要說了吧?」

    逍遙王遲疑道:「他們都是人中之龍,為父是擔心……」

    晚秋忙道:「爹爹多心了,秋兒只當他們是好兄弟,好朋友!」

    逍遙王皺著眉道:「可是,或許別人不這麼想呢?他們個個如此優秀,且均為娶妻,稍有不慎,輕則反目,重則引起一場腥風血雨。前幾日,寧南國派了一使者來,有人便提起他們的珍王爺。聽那使者說,其國主要為珍王爺賜婚,但他抗旨不從,以死相迫,道,心已有所屬,那佳人勝過天仙,只是年齡尚小,想等幾年再迎娶。還說,此生,非此女不娶,若未能遂願,寧可遁入空門!國主逼問是何處女子?但珍王爺不願透露,並威脅,如那女子為此傷了毫髮,他便不做那王爺;如她發生意外,他便追隨而去!氣得國主幾日未進食。想那珍王爺是何等的風流瀟灑,玩世不恭,近年來卻性情大改,且不說再未尋花問柳、沾花惹草,還愈來愈端莊文雅,平日只在府裡習文練武,足不出戶,任是國主召見也總是推辭。

    昨日,文公子說,益西王子為了你甘願自掩面目五載,這又是何等的癡情!而他今後也是要繼統大業的,如此作為可不是要讓其國人側目?林家堡的少堡主林洛,品性怪異,行事不擇手段,號稱『邪神』;雲風之武功,天下罕見,人稱『義劍』;流雲閣楚流雲冷漠無情,殺人無數,神秘莫測,是個惹不起的大煞星。哎,為父豈能安心啊!」

    見晚秋不語,續道:「他們,無不受天下之女子景仰、愛慕。你若是只遇到其中一個便也罷了,也可成就一段佳話,卻偏偏惹上了五個!」

    晚秋被說得思緒打亂,惱道:「請爹爹不必多言了!我誰也不嫁便是!這些男子既是如此卓越,還要來幹嘛!難不成讓我像娘親那般枯守孤燈,淒苦一世?抑或是與其他女人共侍一夫,算盡機關,只為博得一顧?」

    此話無疑五雷轟頂,震得逍遙王當即愣在那裡,想到雪娥所受之苦,不禁熱淚盈眶。雪娥,是本王對不住你,也對不住女兒。她一定已猜到本王便是她的生身爹爹,一定是在心裡怨我、恨我,認為本王不僅未能保護你、珍惜你,還在此後連娶了兩房夫人。本王也是不得已啊,這還不是為了保住皇室的權利?在這世上,本王心裡何曾再容得下其他女人!

    見逍遙王神色大傷,晚秋忙握住他的手,顫聲道:「爹爹,是秋兒錯了,您千萬別生氣,別傷心了!秋兒再也不淘氣了,您就原諒秋兒好不好?」

    逍遙王默默地撫摸著她的秀髮,好久才抑制住悲傷,長歎一聲,道:「秋兒知道爹爹是為你好便成了!」

    「秋兒豈能不知,爹爹今日之言,去不是為了秋兒著想,怕稍不慎重,便要悔恨終生。秋兒答應您,待此事完結後,便與他們做個了斷。」

    「秋兒還有何事未辦,為父能否幫忙?」

    晚秋聽了聽四周的動靜,低聲道:「爹爹以為昨日之事只會在王府發生?可曾聽到哥哥們談起朝中之事?」

    逍遙王心中一緊,道:「為父正是有此擔憂,恐事情不會如此簡單。因多年不問政事,也不許你哥哥們在家提起,所以耳根子甚是清靜。難不成果真要出大事?」

    晚秋神色嚴肅:「年前,大哥哥可是在邊關捉得一奸細,截得一信,系鄰國安陽國丞相王道余寫給西楚國前右丞相陳寅密函,二人密謀挑撥皇上與您的關係,猜忌您有意謀權,讓你們兄弟自殘,乘勢奪了大哥哥之兵權,同時,必定牽連到鎮國侯、左丞相、太傅以及王妃的父親大司馬榮安,還有寧秀嫂子的父親刑部侍郎張易,這便足以讓西楚國元氣大傷。如此,安陽國便可乘此出兵侵犯,與陳寅裡應外合,將在西楚國江山更名改姓!」

    逍遙王驚道:「你大哥哥只說獲得一重要敵情,故而受朝廷嘉獎,官升一級,已是大將軍了。此外,某日深夜,右丞相府闖入幾名盜賊,在書房行竊時被陳寅發現,便殺人滅口。賊子武藝高超,數十名侍衛圍攻也讓他們逃脫。事後清查,府裡失竊幾件貴重的物品。難道另有隱情?」

    晚秋點頭道:「的確這非實情。大哥哥逮得奸細後急忙密報皇上,並將此人押送至京城,但無論怎樣嚴刑拷打,他終是不招。同時,那陳寅也不是被盜賊所殺,而是皇上派人秘密搜查到幾件謀反的實據,為了不引起朝中大亂,才對外宣稱是進了賊。」

    逍遙王很是驚奇,問:「你怎如此清楚?」

    晚秋笑道:「那奸細是我捉到的,那封密函卻是我師兄跑到安陽國丞相府去偷出來的。這些都是我親手交給大哥哥的,怎會不知?至於後面的事,便是讓林洛派人打聽出來的。林家堡有今日之成就,豈是單單一個財力?幸虧他們對政治權利不感興趣,並立下家規,林家堡的子子孫孫,均不得為官,不得為任何朝廷做事,更不許自立為王。」

    逍遙王長吁一口氣,歎道:「秋兒,為父簡直不能說什麼了,若不是你,恐怕真要中賊子的招了,讓皇上猜忌,讓本王父子蒙冤,還牽涉到眾人,更怕如你所說引起西楚國再次大亂。真是不敢想其後果。這三番兩次,都多虧有你呀!感謝老天將你恩賜與我!」

    晚秋心道,我也要感謝老天爺讓我回到爹爹的身邊。雖然娘親去了,但爹爹是真心疼我,愛我的。謝謝老天!

    兩人正感歎著,便見如心急急地從遠處走來,便也不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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