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不敢有片刻耽誤,起身就去倒水。
剛一起身,眸子就撞見門外站著的賢笠侍郎,趕緊打千行禮:「參見侍郎。」
卻只聽得他一聲怒吼:
「你是怎麼當差的?你不知道公主剛剛醒來嗎?怎麼可以讓她到戶外行走?」
秋菊嚇了一跳,腿一哆嗦就跪在了冰冷的地上。聲音顫抖地道:「侍郎大人息怒,奴婢罪該萬死……」
「不是她的錯,是我要走出去的。」劉若熙有氣無力地顯得有些慵懶,她並不認為這是什麼大事,跟秋菊也似乎沒有任何關係,一切都原因都在於她失落的心境以及額頭上莫名的硃砂痣。
可是,那位站在門口的她的便宜老爹,那位風儒俊雅的賢笠侍郎,額前的皺紋已經擰成了一個「川」字,深邃的黑眸包含著怒意。直看的劉若熙心驚肉跳。
還沒等她回過神,那個冷漠的男人突然開了口:「來人,秋菊伺候主子不周,拖出去杖打二十,以示懲戒。」
話音一落,劉若熙便一下子從床上彈坐了起來,衝著她的便宜老爹吼道:「這不關秋菊的事!你憑什麼打她?」
賢笠侍郎森冷地瞥了一眼眼前已然憤怒的劉若熙,昂然說道:「憑什麼?哼!憑我是賢笠侍郎!怎麼?你又是從哪裡學來的壞規矩?目無尊長,然敢對著我大呼小叫!」
劉若熙當即吃了一癟,完全被賢笠侍郎那瘋狂的氣勢所震懾。是的,她算什麼?往大了說,她僅僅只是這個男人的女兒,往小了說,她什麼都不是,她只是一個竊取了他女兒身軀的孤魂野鬼。
說話間,秋菊已經被四五個太監五花大綁地綁在了凳子上,她驚慌失措地喊道:「侍郎大人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大人饒命……」
站在一旁的賢笠侍郎充耳不聞,輕甩了下袖子,不著痕跡地將雙手負在身後,慢慢踱至劉若熙的床榻前,將腦袋壓低了一些,貌似閒適地閉了眼睛。
劉若熙看他那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怒氣便又往上湧,衝著他吼道:「賢笠侍郎,你還算不算個男人?在女皇面前大氣不敢出一口,到了我這又要拿一個丫頭撒氣,她也只是聽從我的吩咐,你……你,你簡直是不可理喻!」
賢笠侍郎的嘴角突然一陣抽搐,猛地抬起的手卻又陡然靜在了半空,霍然睜開了眼睛,惡狠狠地瞪著劉若熙,半晌沒有作任何回答,亦沒有下手打人。就在劉若熙以為他被自己罵醒了的時候,他卻嘴角一揚,淡淡地說道:「你,知道就好。」
劉若熙遂把心一橫,將自己的臉湊到了她便宜老爹的跟前,「打?你打啊?你不是要打我嗎?」
賢笠侍郎冷漠地瞥了劉若熙一眼,滿臉都是嘲諷,「你可真是一點兒都沒有改變!」
劉若熙不由地心往下一沉,「沒變?」都大變活人了,還沒變啊?難道先前的三公主跟她的父親也是這般劍拔弩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