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思月在她身邊蹦蹦跳跳的,看得出來,很高興。
而她,只是溫柔的看著他,溫柔的笑著。
她,看起來似乎一點兒也沒有變。歲月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一點痕跡。若真要他說,留下了什麼。他只能說,她變的比以前更加甜美迷人了,更加成熟穩重了。她的一舉手一投足,都深深的吸引著他,令他捨不得從她移開目光。
從見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認出她來了,眼睛,沒有從她身上移開過。
他站在了那兒,眼神迷亂的,癡癡的看著她一步一步的向他走來,越來越近。忽然,她像是感覺到了他的注視。她,停了下來。站在那兒,抬眸,看向他。
那一刻,他感覺天旋地轉,墨玉的眸陡然重燃希望之火,狂喜的看著她,性感的薄唇輕顫,卻最終什麼話也沒有說。狂喜只是一閃即失,然後,冷靜的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一般。
「我回來了。」她與他遙遙相望,然後,微微一笑,輕輕的說。簡短平凡的四個字,她的聲音,很輕很柔。卻莫名的,給了他一種心酸的感覺。
她給他的感覺,就好像他們從來沒有分離過一樣。她說的那麼自然,笑的那麼溫柔。
這一天,他等了好久,好久。久到,他以為,這一輩子,他就將這樣老去。永遠也等不到她回來。
「回來就好。」他亦輕聲的回,聲音聽起來有些冷酷,卻透著一股淡淡,揮之不去,令人無法忽略的溫柔。所有的思念,所有的等待,都融化在這一句:我回來了,回來就好裡面。
他等她,無怨無恨。
兩個人就那麼互相凝望著,小思月看著他的父皇,母妃,心裡有些心酸,更多的是高興。母妃回來了,他,終於擁有一個完整的家了。
他深情的凝望著她。
她溫柔的笑凝著他。
時間好像定格在了這一刻,遙遙相望的他們,情愫在他們之間滋長……
他想過各種重逢的情景,或深情溺愛的將她揉進懷裡,聽著她埋首在他肩頭傷心落淚,向他哭訴她在外面所受的委屈。或冷酷的視她不見,用無言的沉默去懲罰她的任性離去。或狠狠的懲罰她,折斷她的雙翼,讓永遠留在他的身邊,再也沒有可能離開他……或將她擁入懷裡,狠狠的親吻她,蹂躪她嬌艷的唇瓣。
他唯獨沒有想過,再次重逢,會是這種場景。
很平淡,卻很真實。她微笑著,牽著他們的孩子,朝他走來。
她以為,再次回來。她會像個相思成災的小媳婦,哭著向他飛奔而去。在他的懷裡,激動的又哭又笑。她以為,她會做出一些瘋狂的舉動……
事實上,沒有如果。她什麼也沒有做,只是遠遠的凝望著他,輕輕的說:我回來了。
是,她回來了。她再也不會離開他們,她會一輩子留在他們身邊,看著他們,陪著他們,笑著繼續走下去,走完這未完的一生。
「綺兒,我知道你會回來的,一直堅信。」過了好半天,好半天,他這樣說道。
她笑,「是的,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因為有你在這兒等我,所以我回來了。其實……」她牽著小思月肉肉的小手朝他走近。「當『並蒂蓮』盛開之時,我就知道,我該回來了。是我貪玩,在外面耽擱了時間,對不起。」
說完,她笑了笑。那笑容明媚而狡黠,像只狡猾的狐狸,卻偏生風情萬種,邪魅之極。「我以為,你種不出『並蒂蓮』的。」
「花種都被你炒熟了……」他故意板起了俊臉,「朕知道。」通常,他這麼說時,代表著他生氣了。
不過——
「你依然種出來了,不是麼?」她笑,上前親暱的穿過他的手臂,笑著挽起他的手,就好像,他們從來沒有分開過一樣。「好啦,別生氣了。我知道是我不好,我不對嘛。以後我不會再這樣做了啊。」
「以後……?」他俊臉立即黑了下來,「你還想再有以後?」從齒縫裡擠出來的,帶著恨恨的磨牙聲。
綺晴低下頭去,看著小思月,母子兩悄悄的做了個鬼臉。
「哎呀,只是說說嘛,你又何必當真呢。唔,好餓喔。皇上,我們去吃飯,好不好。」說話間,朝小思月眨了眨眼睛。聰明可愛的小思月立即會意,扯著百里寒星的衣袖,可憐巴巴的說:「父皇,月兒也好餓啊。你不要再說母妃了好不好,有什麼話,等吃完飯再說好不好嘛。」
說完,朝綺晴可愛的眨了眨眼睛。
百里寒星可沒有忽略她們母子之間這眼神交流,當下沉了沉臉色。「月兒,你和你母妃的關係可真是好呀。你就不怕你認錯了人,若眼前的這個不是你母妃呢。」
「騙人。父皇,你若是吃醋就直說嘛。月兒又不會笑你。」小思月人小鬼大的說:「你定是認為你照顧了月兒這麼久,又當爹呢又當娘的,所以呢,見到月兒和母妃一見如故,母子間的感情這麼好,所以你羨慕嫉妒恨。」
撲哧——
綺晴忍不住失笑,看到百里寒星有些尷尬的俊臉,嘴角的笑容更深了幾分。「皇上,你可是在和綺晴吃醋。若是這樣,我看我還是走好了……」做勢就要甩開他的手。
「你敢。」他背脊一僵,拽緊了她的手臂,不讓她走。「誰說的朕吃醋了。臭小子,別亂說。從今天起,你搬到『攬月殿』去。『龍懿宮』和『靈秀宮』是父皇和你母妃的,不許過來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