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無月!一條黑色嬌小的身影如靈巧的飛燕,飛簷走壁,天牢外巡邏的侍衛只覺眼前一花,還未看清是什麼東西從眼前晃過時,綺晴已快速的消失在他們眼前!
路過之處,綺晴小手一揮,那些守衛便一個個的倒地不起!天牢外,綺晴解決了最後一批守衛,從其中一名看似獄卒頭領的人身上翻出鑰匙,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
天牢裡透著難聞的霉味,濃重的濕氣!綺晴不由皺了皺鼻,一間一間的牢房看去,最後,終於在最裡面的一間牢房裡看到雙手雙腳被鐵鏈銓著的百里踏月!
他瘦了,本該是俊美妖嬈的他,此時卻是瘦的令她心酸,心疼!白色的囚服穿在他的身上,都嫌大!他背靠著石壁,坐在鋪著草的地上,雙目緊閉!
綺晴心中泛起一陣心酸,用手捂著嘴巴,不許自己哭出聲來!桀驁不遜的踏月,驕傲如他,怎麼可以兩次承受這樣的羞辱!
出於練武之人的警覺,縱然是綺晴努力壓抑著自己,不讓自己哭出一丁點聲音來,百里踏月仍是感覺到了,他倏的睜開眼睛,當看到站在牢房外的人兒時,他紫藍的眼睛一亮,眸中重燃希望,他狂喜的看著她!嘴唇顫抖!「綺晴——」
「踏月!」淚,順著眼角滑落。她想要對他笑,眼淚卻不聽話的落下!「我來救你了!」
他沒有放棄,他的堅持沒有錯,綺晴,他的綺晴回來了,他的綺晴沒有死!
「綺晴,我不是在做夢罷!」他顫抖著走過來,鐵鏈拖在草地上,沒有發出一絲聲響!他握著她的手,緊緊的,久久的,不捨放開!直到,感受到從她手上傳來的溫度,他眼中的淚給是落下!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他為了她,卻不知落過多少次淚!所有的第一次,都只是為了她!
聽到她墜崖時,他為她流過一次淚。然後,哭過之後,他逼他振作起來,去找她。如今,看到她毫髮無損的站在他的面前,他再一次落淚。只是,不同的是,上一次是傷心痛苦的淚,而這一次,是喜極而泣!
「踏月,你沒有做夢。這是真的!我回來了,我回來救你了。不要哭,我心中的踏月是堅強的,不可以輕易流淚!」綺晴嚥下心中的苦澀,微笑著,從他手裡抽出右手,溫柔的拭去他臉上,睜角的淚水!「踏月,沒有時間了,我先救你出去!」
邊說,邊開了鎖,打開牢房的門走了進去,解開百里踏月手腕上,腳腕上的鐵鏈!
「綺晴,我不要你冒險!你走,我不會有事的!皇上他不會對我怎麼樣的!」他彷彿突然意識到什麼似的,推開綺晴,轉過身說道!借此掩飾心中的不捨!
「踏月,你還在彆扭什麼。我今晚一定要帶你走,你知不知道,皇上他要殺了你。我不能讓你冒這個險,我不敢冒這個險!你若是不在,我還有什麼理由活下去?」綺晴拽著他的右手,就往牢房外衝!
她無法忍受他因她而死,就算她和他不能在一起,她也不會讓他死的!
「綺晴,皇上他是誰?你以為,皇上敢這樣放心的將我關押在天牢麼?他不敢!他之所以這樣放心,是因為他給我服了『雪靈丹』,使我內力盡失,就算我有心想逃,也逃不了!」以他的武功修為,皇上又怎會用一副鐵鏈就能將他束縛住?
卑鄙!綺晴低咒了一聲!「就算這樣,我也要救你出去!只要有我在,我就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就算是皇上也不可以!」除非她死,否則,沒有任何人可以傷害踏月!
「綺晴,聽話。就算我死,我也不許你為我冒險!」好不容易看到失而復得出現在他面前的她,他又怎麼忍心害她為他受累!皇上若是知道她沒死,定會想方設法的禁錮她!
他怎麼可以看著這樣的事情發生,就算他死,他不要她為他冒任何的險!
「踏月,如果你不走,就讓我留下來,陪你一起死!你生,我生。你死,我死!」綺晴倔強的望著他,一字一句緊決的道:「既然今生你我,生不能在一起,那麼就讓我們死在一起!不能同生,那就同死!」
是的!不能同生,那就同死!既然百里寒星要如此帶他們,那她就讓他如願以償!就算是死,她也不可能屈服於他!
「綺晴!你何苦如此執著,我只是不想連累你啊!」百里踏月深情的凝望著她,指尖輕觸著她緊擰的眉!「綺晴,我不想連累你和我一起受苦啊!我是那麼的喜歡你,那麼的在乎你,把你看的比我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為何,你卻如此倔強!」
當聽到她說:你生,我生。你死,我死!這句話時,他的心在顫抖,他的心中是狂喜的。他好想就此不顧一切,帶著她,與她一起遠走高飛,隱居山林,從此不問世事。可是,他沒有把握,失去內力,沒有武功的他,要如何去保護她!
「你走不走!不走,那就讓我留下來陪你!我心意已決,你多說無益!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我尊重你的選擇!」
綺晴抬眸望著他,毫不退讓!要說百里踏月心中不受辱憾,那是假的!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站在面前的這個人,不是他所認識的那個綺晴!她給他一種莫名的奇特的說不出的感覺!
而他,卻並不排拒,不抵抗這種感覺!反而更加的信賴她,相信她!
「綺晴,你明知道,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我怎麼忍心讓你陪我一起受苦!」邊說,邊拉著綺晴的手就往天牢外走去!
他走在前面,緊緊的握著綺晴的手,觀察著前方的情形,不敢有絲毫的放鬆!他死,不要緊,可是,他不要連累綺晴陪他一起死!
「踏月,你很緊張!你在害怕!」他握著她的手,手心都是汗!明明春天的夜晚有些涼,而他的手心卻全是汗!她的手被他汗濕的手緊緊的包裹在掌心,她卻異常的覺得安心!
「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他緊握著她的手,緊定的道!看到前方一群巡邏的侍衛,他拉著她退到一邊藏好!「不要害怕,有我在!」見到她時狂喜的心情,讓他來不及去細想,她到底是怎樣進入天牢,拿到鑰匙來救他的!
見綺晴臉上沒有一絲害怕,恐懼,百里踏月終於感覺到了她的變化。從剛才出現在天牢到現在看到巡邏的侍衛,她的臉上自始至終,都沒有一絲驚慌。她淡定,從容,波瀾不驚。不驚不慌,冷靜淡定!
「綺晴,你不害怕?」他試探的問!
她以前雖然恬靜,但是遇到類似的事,仍是會流露出害怕,驚慌!從什麼時候起,她變得這麼冷靜,處理沉著了!他心中雖然驚訝於她的變化,更多的卻是心疼!
她之所以會變成今天這樣,都是拜百里寒星所賜!百里踏月在心裡恨恨的想!
「為什麼要害怕?如果害怕,我就不會救你了!我早就做了好兩種打算,不管是生是死,我都會在你身邊。既如此,我還有什麼好害怕的!」綺晴笑了笑,語氣略帶調皮的道!眼看著那群巡邏的侍衛走遠,綺晴微笑著說:「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和你在一起,沒有什麼可以讓我害怕的。只有失去你,我才會害怕。
「綺晴——」他輕輕的抱了抱她,然後放開她,兩個人朝與那些巡邏的侍衛相反的方向而去!
綺晴任他拉著她的手,嘴角帶著一縷淡淡的微笑,跟在他的身後。在他的身邊,她的心才覺得安定,不再那們空蕩蕩的失落。
踏月,不論以後如何,至少這一刻,我是與你在一起的。不論等著我們的是什麼,我都會與你一起面對!
「踏月,往那邊走!」綺晴指著另一邊,前面的一堵牆說!邊帶著百里踏月朝那邊走去,「從這兒出去,外面就是樹林,就算他們發現了,追出來,也找不到我們。」
「嗯,好!」雖然,他心中有很多疑惑想要問綺晴,但是,他仍是點頭應道!他鬆開綺晴的手,身形一閃,已經躍上了牆頭,把手伸給綺晴,想要拉她上去。卻不想,綺晴對他微微一笑,身子便如靈巧的輕燕,輕輕鬆鬆的落到了牆的另一頭!
百里踏月愕然,這時卻見眼前一亮,一群侍衛舉著火把朝這邊跑來。口裡喊著:「月王爺不見了,在這,在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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