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他,炎知藍顯得很慌張,急切地問他:「為什麼攔我?一刀大哥!我要去找蛋蛋!我必須帶上他!不然,我不放心的!」
柳一刀重重的洩了一口氣:「公主,不用去了!小王爺他…他昨日已被魔君座下的火龍抓走了!」
「什…什麼?!」炎知藍差點跌倒,幸虧鬼面一刀手快扶住了她,「不會的,怎麼可能?蛋蛋身邊有那麼多人保護他,怎麼會…」
柳一刀似是嘲笑地冷嗤了一下,非常肯定地說:「對於魔君來說,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看著如此冷靜的他,炎知藍慌亂了。
鬼面一刀曾經也是莫蒼穹手下的一名得力殺手,跟了他足足六年,六年前,他離開了師門,投身魔君,只為學那蓋世武藝——魔心掌,不惜將自己賣給了如魔鬼般的莫蒼穹,他們交換的條件是,將一張鬼面活生生戴在柳一刀的半邊臉上,鬼面被設了魔法,只有莫蒼穹能解,而如今,他背離了他,那麼,這張鬼面將永遠掩蓋住他的容貌,折磨他一生。
可是,為了秋葉,他…坦然接受了。
柳一刀太瞭解莫蒼穹有多麼強大,多麼神通,幾乎沒有他辦不到的事,只要是他想做的,一定會做得到,只要是他想要的,一定會要得到,不惜一切,不擇手段。
當炎知藍忍著心中的慌亂,趕到幻月國的軍營時,已經到了半夜,堯元玨知道他們會來,所以,一直等在軍營大帳裡,燈火通明。
夜太深,堯元玨提議休息一晚,再想辦法營救堯元武,可是這一夜,炎知藍怎麼睡得了,其實,連日的奔波,她早已經筋疲力盡,但是,每當一合上眼,她就會想起莫蒼穹那雙如魔鬼般的手,緊緊扣住她,不讓她逃避,他就是要在她的面前,把那沾滿鮮血的刀刃,親手遞給年幼的蛋蛋,告訴他怎麼樣殺人,怎麼樣折磨人,怎麼樣一步步變成跟他一樣,冷血,無情,嗜殺,殘暴。
「不要!」躺在軍帳裡的床上,炎知藍又被那個一模一樣的惡夢驚醒,連翻的惡夢折磨得她根本無法入睡,坐在床上,滿臉淚痕,此時此刻的她顯得那麼無助,她哭,可是哭又能怎樣?
能把堯元武哭回來嗎?能把蛋蛋哭回來嗎?
不能,不能。
所以,她不顧堯元玨的阻攔,不管天寒地冬,不懼夜闖魔營,一個人悄悄的跑到莫蒼穹的軍營來。
黑色的軍帳裡,案台上點有一盞明黃的燈,跳動的燭火照耀在莫蒼穹,那張猶如冰山一般的臉龐上,一身深黑色的戰袍,微微有些懈怠,卻襯得他更加的邪妄與神秘。
已是深夜三更,而他卻沒有去休息,整個優雅的身軀懶散的斜靠在椅子上,右手握一隻夜光杯,左手執一壺葡萄酒,汁紅的葡萄酒搖晃在發出暗暗綠光的夜光杯中,香不迷人人已醉。
清甜的葡萄酒緩緩滑進他的喉嚨,他就連喝酒的樣子都帶著一種誘惑的邪惡,薄冽的唇勾勒出一抹邪魅,他似乎是在等人,樣子輕邪狂妄,表情放蕩不羈。
現在的他,莫蒼穹,已然不是水藍坊的大老闆,需要收斂身上的王者霸氣,而是如今國富民強的魔國君王,那股與生俱來的王者霸氣已經不需要隱藏,不需要收斂,反而正需要不停不斷的放射出來,擴張出來,因為,這樣才是他最自然,最應該有的姿態,一位王者應該具備的氣場。
獨坐營帳酒一壺,自斟自酌,遐意綿綿,莫蒼穹卻一點也不覺得無聊跟無趣,因為他要等待的那個人,終於迫不及待的來了。
「稟告魔君,公主已來!」這是麒麟的聲音。
莫蒼穹料事如神,一早料到炎知藍會等不及來找他,故此他特意讓自己的貼身隨從,麒麟等在軍營外,兩國交兵,兵防都是格外嚴密,守營的哨兵不一定認識炎知藍,所以,有麒麟的恭候,她十分順利的來到了魔營。
等在黑色的軍帳外,炎知藍的心情十分複雜,麒麟通報了一聲後,便聽到莫蒼穹冰冷如斯的聲音響起:「帶她進來!」
多麼簡短的四個字,卻狠狠地揪了她的心一下,讓她瞬間緊張起來。
深深吸了一口氣,炎知藍垂著頭跟在麒麟的身後,走了進去。
站在莫蒼穹的營帳裡,頓時,那種冷酷的感覺便撲面壓制了過來,使得炎知藍略顯呼吸有些亂了,她微微的抬頭,只見莫蒼穹雙目緊盯住她,手裡拿著一隻精美的夜光酒杯,慢慢的靠近他那張薄冽的唇邊,葡萄酒的香氣漸漸飄了過來,飄進她的巧鼻內,沁人心脾。
「他在喝酒?是呀,他打了勝仗,自然要慶祝一下!」炎知藍暗自不屑道。
跟著,麒麟朝莫蒼穹看了一眼,從他的眼神中明白了他的意思,話不多說,便退了出去。
營帳中,只剩下他們倆,一個依然自斟自酌,一個默不作聲,氣氛一度顯得格外怪異。
見他遲遲不開口說話,就這樣一直盯著她,炎知藍那顆七上八下的心,焦躁不安,忽然,她心一沉,大步朝他走了過去,質問道:「是你派人把蛋蛋抓走了,是不是?」
莫蒼穹將手中的葡萄酒,細細品味著,一副不慌不忙的壞模樣,十足像個迷惑眾生的妖孽,使人不自覺地會被他這張妖孽般的面容,魔鬼般的心腹所迷惑,難以抽離,找回自我。
炎知藍緊緊地盯著他,他慢慢將夜光杯裡的葡萄酒品完,危險的眸子淺淺的瞥了她一下,邪惡的笑容勾在他那張薄情的唇角上,緩著慵懶的身軀站了起來,低迷的嗓音,冷冷的說:「飛燕,別拿蛋蛋做借口!你深夜到訪本王的魔兵營,真正的目的是想見他吧?」
莫蒼穹一語點在炎知藍的要害上,不加任何的掩飾,冷漠的眼眸篤定的反問她。
炎知藍想了一下,說:「是!那他現在在哪?我要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