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皇上!帳外抓到了一個幻月國的女刺客!」突然,大帳外,跑進來一名將士,朝御桌裡,全神貫注的玄辰皇帝,恭敬的呈報,他身材十分魁梧,樣貌粗獷,堅實的鎧甲包裹住那一身筋骨,顯得無比英勇。
與相貌俊美之中,略帶一絲儒雅氣度的玄辰皇帝,形成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景與氣場。
玄辰抬起頭,看著他,面色一緊,雙眉微鎖,驚歎道:「女刺客?!」
「是!而且,她還一直囔著要見皇上您!說是跟您認識!」
「跟朕認識?」聽到這話,玄辰起了興趣,站了起來,回想了一下,他在幻月有認識的人嗎,接著問:「她有說她叫什麼名字麼?」
將士想了一下,突然驚叫一聲,說道:「有!她說她叫炎知藍!對,沒錯!叫炎知藍!」
當他說出第一遍炎知藍那三個字時,玄辰無法相信,自己所聽到的名字是『炎知藍』這三個字。
「是真的嘛?她說她叫炎知藍!」玄辰雙目一亮,激動的走了下去,雙手握住將士的手臂,陰鬱的眸子裡閃爍著折射的光芒,使得這名將士有些迷茫,吞吞吐吐地點頭道:「是,是真的!」
玄辰難得笑了起來,他的笑容非常迷人,迫不及待地催道:「那快,快帶她進來!不要傷了她,她不是刺客,快點!」
「是是是!」將士一臉茫然,慌慌張張退了出來,見到皇上如此緊張,如此迫不及待,他知道他們抓住的那個自稱炎知藍的女子,定非一般人,也不敢有所怠慢,對直闖雪國軍營的炎知藍,轉身就改變了態度,畢恭畢敬,將她帶往聖帳的方向。
焦躁的等待在大帳裡,玄辰沒有想到這麼快就能見到炎知藍,一時弄得他反而有些措手不及,緊張了起來。
來來回回在帳子裡跺步,一下子整整衣領,一下子順順桌上的文書圖卷,一下子看看大帳的入口,看她來了嘛?
反而,此時此刻的玄辰極度緊張。
當金黃色的帳簾掀開的那一刻,玄辰背影挺立,炎知藍一身淡藍色裙衫,外披一件雪白的斗篷,斗篷上的帽子,遮擋住了她那張大眾美人的臉兒,步伐輕靈,身姿亭麗,此刻的她宛如一位雪中仙子一般,神秘,冷艷,美麗。
玄辰耳聽有人進來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轉過身,深情的眸溢滿閃閃發亮的淚花,緊緊地看著她。
「月兒!」玄辰溫柔地喚了她一聲。
他一如往常,仍然將她當成幻月,只是可憐他卻不知道,他那麼深愛的幻月早已香消玉殞二十年之後,苦他如癡如醉這麼多年,到頭來,空悲喜,憶如一場隔世春華的夢。
這是玄辰自己編織的夢,夢裡很美,在這個夢中,只有幻月和他,沒有別人,別人也進不去,可是…
炎知藍的到來,似乎帶著一種惡夢的形式,不想讓他再繼續做那個不切實際的美夢,她要打破美麗的夢境,她要告訴他,夢境雖然很美麗,卻終有醒過來的時刻。
「我不是月兒,不是幻月!」炎知藍肅著臉,冷冷的說,同時,也摘下了頭上的斗篷,抬眸注視著他。
他魅惑一笑,道:「哦,對了,你不再叫幻月,朕一時見到你,太興奮了,忘了你現在叫炎知藍!知藍,你還好嗎?蛋蛋還好嗎?」
「不,玄辰,我是叫炎知藍,沒錯,但是,我不是你眼中改了名,失了憶的幻月,你醒醒吧!幻月她…她是我的母妃,我是他們的女兒,幻月國的長公主,不要再把我當成我的母妃了!」
玄辰在出兵前,有聽說過,幻月有一女,失蹤了二十年,最近才回了幻月國,與堯天浩相認,可是,他不相信,眼前的炎知藍就是那位失蹤二十年的長公主。
「朕不相信!你為什麼一直要拒絕我,逃避我,現在,那個人已經死了,你還有什麼顧慮?為什麼還要說謊騙我呢?」玄辰走了過來,低沉著溫柔的聲音說。
炎知藍看著他,眸子裡的堅定格外明顯,說:「我沒有說謊騙你,是你,是你一直放不下我的母妃!玄辰,不要再這麼癡迷下去了!罷手吧?」
「不,這一次無論如何,朕一定要帶你回雪國!」
炎知藍退了一步,目光轉動著,水潤的唇角含著一抹淡定的笑,輕輕搖搖頭,猶豫了一下,說:「多說無益!我帶你去見我的母妃,到時候,你就會明白,一切早已經結束,我想,她也是在等著見你最後一面!讓你對她死了心!」
玄辰望著她,她也望著他。
碧海竹林,炎知藍帶著半信半疑的玄辰來到這裡,穿過這片竹葉枯黃的竹林,再往深處走去,玄辰看到了幻月的玉像,他的心頓時像是被什麼東西砸了一捶,痛了一下。
站在玉像下,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繼續跟著炎知藍走進幻月國的禁地,幻月的墳墓,越來越近,玄辰的腳步越來越沉重,他似乎感覺到了幻月的香味,這是幻月獨有的味道。
難道,眼前的這個女人真得不是幻月,正如她說的那樣,她是她的女兒,那麼幻月呢?
幻月為什麼會住在這個偏僻的山林中?
一種不好的感覺襲上了他的心頭,當玄辰看到幻月的墳墓那一刻,陰沉的天空頓時氤氳迷離,他不敢相信倒映在他那雙深情的眸子裡,那幾個碑文,『幻月皇妃之墓!』多麼震撼的幾個字,多麼撕心的幾個字,就那樣赤/果果的立在一座豪華氣派的墳墓前。
「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玄辰退著腳步,身子搖擺著,極力的否認,極力的悲憤:「幻月不會死,她不會死的!」
炎知藍走到他的身邊,她知道現在這樣對他非常殘忍,可是,與其讓他一輩子,癡情成狂,生活在無邊無際,沒有結果的等待中,痛苦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