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後,寒芷關爆發了第一場大型會戰。
帝軒以四十萬重兵強攻寒芷關,韓君正率領八萬天啟軍迎面抗擊。
戰爭的激烈程度超過了以往任何一場戰役,只一天時間,大溯軍就折損了五萬之眾,而寒芷關也搖搖欲墜。
然而,傍晚時分,當寒芷關西門快破攻破時,屍積如山的戰場上空,卻響起了大溯退兵的擊鉦長音。
當站在城牆上的韓君正聽到那刺耳的金鑼聲時,看著如潮水般撤退的大溯黑甲兵團,湧上心頭的不是喜悅,反而是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半個時辰後,西面傳來緊急戰報,兩萬名大溯鐵騎隱藏在馬肚子旁邊,強行衝破了帝國封鎖線。
當邊疆軍聞訊追擊而來時,兩萬名精騎卻像突然在密林之中蒸發,竟然追蹤不到一絲痕跡。
韓君正臉色瞬間一變,他終於明白帝軒今日反常的自殺行為究竟為何。
帝軒不惜自損五萬,只是為了將整個邊境的兵力吸引到這片戰場上,聲東擊西,掩護那兩萬騎兵突破邊境線。
孤軍深入,後援無人,這兩萬騎兵的目的一定是為了和西面的大溯軍隊匯合,增強大溯的兵力,打破西面膠著的戰局。
然而韓君正最擔心的卻並不是這個,他看著戰報上「消失無蹤」幾個字,自言自語道:「我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一個時辰後,一封火漆密封的函件從寒芷關送出,從邊境最前線一路到中京天盛宮,八千里加急,晝夜不歇。
然而,十天之後,韓君正等來的卻是命令他立即發兵援助西路軍的六道金牌。
天祐帝一天之內,連下六道金牌,這是自開國以來史無前例的,也讓韓君正明白,這一次沒有絲毫迴旋餘地。
那一天,帝國第一將領當著八萬帝國軍人的面前,噴出一大口鮮血,苦笑著說道:「君正三年的努力,沒想到卻全部廢於一旦。」
若干年後,宋曉在編纂《名戰解例》時,這樣評價道:「治兵者,如治水,銳者避其鋒,弱者塞其虛。以二九八六年,天啟與大溯在寒芷關爆發的戰役為例。時,大溯以重兵壓城,橫屍岡野,流血漂櫓,一日之內,折損五萬。然,卻以如此代價,打開了久攻不下的金湯固隘。帝先以強猛攻勢拖住韓,令邊境線之兵力集於一點,掩兩萬精騎衝破薄弱封鎖線,千里兼程,匯於西路,扭轉不利戰局。既而,大溯避免和精銳之師西疆軍正面抗衡,轉分兵兩路,於東西兩側分進合擊,威懾中京。天祐帝惶恐不安,一日內,連下六道金牌命韓拔營折返,戰場之上,最忌臨陣換將,寒芷無韓將軍坐鎮,又有虎狼之師覬覦,被大溯攻破豈非易如反掌耶?」
「將者,統觀大局者也。夫一池一城之得失,焉能逆轉戰事乎?然,兵行兇險,只一謬斷,足以令百萬大軍頃刻覆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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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溯軍營
「今天的菜怎麼沒放鹽?」宋曉皺著眉頭,指著滿桌的菜餚問道。
「不會吧。」多瑪夾起一筷子水晶蝦仁,放入嘴裡,但立刻就吐出來了,「姑娘,菜都這麼鹹了。」
「是嗎?可能是我嘴巴沒味吧。」宋曉笑笑,執起銀箸,接著吃飯。
「姑娘,要不要叫御醫來看看。」多瑪有些擔憂地提議道,最近宋曉的身體變得很怪異,不僅常常感到無力,而且口味也越來越重,但她卻像吃不出味道一樣,即便菜裡放了多出尋常三倍的鹽量,她也覺得一點味道都沒有。
「我又沒病,看什麼看。」宋曉否決道,她已經對三天就來聽一次脈的御醫煩透了,她的身體自己很清楚,只是有點虛弱罷了,可能是上次中毒的後遺症,可那些老頭子們弄得她像得了絕症一樣,湯藥一天三頓還加宵夜,弄得她現在看到碗就想吐。
「可是姑娘....」多瑪張嘴想勸,但立刻被宋曉制止住了。
「行了,多瑪你就不要倒我胃口了。你再說一個字,我就不吃了。」宋曉佯怒。
多瑪立刻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