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月色籠罩在這座死寂無人氣的宮殿上方,清輝若雪,冷冽似霜。
宋曉又回到了這座冷宮,她半倚在床上,臉色有些蒼白,不時低低地發出幾聲咳嗽。
那日她以死抗爭,徹底激怒了帝軒,在她醒來的翌日,那個殘暴冷酷的男人用燒紅的烙鐵在她的身上刻下了終生印記。
想起那日鑽心蝕骨的疼痛,她的心臟禁不住猛然一縮,就在這時,門忽然被推開了,高大的男人站在門口,明黃色的龍袍有些晃眼,深邃的藍眸冰冷地看著她。
「你不肯喝藥,是為了見朕?」臉上沒有一絲笑容,看著她虛弱地站起來,他更覺心中有一股怒火在升騰。
從來沒有他得不到的東西,這個女人一次次挑戰他的忍耐,一次次激起他的怒火,然而即便是這樣,他也不得不承認,他並不想讓她死。
那日他在盛怒之下,對她施以烙刑,然而卻未想到,竟然激發了她體內的毒素,想起她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以及大汗淋漓的痛苦模樣,他心中卻升起了一絲害怕。
這是從未有過的感覺,即便是當年皇宮被圍,他獨自面對上萬叛軍也從未有過一絲害怕,只有在面對這個女人時,那些不該有的情緒才會一次又一次湧上心頭。
「皇甫婉兒在哪?」開門見山,宋曉問出心中最擔憂的問題,帝軒回宮已有多日,皇甫婉兒不可能在他手中。
「朕為何要告訴你。」她能逃跑一次,那就能跑第二次,把皇甫婉兒放在她身邊,難保她不會帶著她一直逃跑,既然如此,他更不可能告訴她。
「你弟弟的腿我能治好。」緊盯著他的眼睛,宋曉緩緩說道。
其實她並沒有十足把握,但曾經有一次執行任務時,她為了解救被東突分子劫持的國家元首,從七樓摔下,全身九處粉碎性骨折,然而憑著她頑強的毅力,她不僅在短短一年時間內就康復了,還接連破獲了好幾起恐怖襲擊,也這是因為這場事故,她才能破例獲得擢升。
經歷過那生不如死的復建療程,所以她才對那過程印象深刻,憑著記憶,只要帝康的腿只是肌肉萎縮,她相信只要鍥而不捨,假以時日他一定能站起來。
但她不是專業醫師,不能百分百肯定一定有效,如今也只能拚一拚了,若能讓帝康的腿有起色,她便能借此要求帝軒放過皇甫婉兒,若她失敗了,也沒有什麼好損失的。
「你?」聞言,帝軒不覺一驚,然而很快他就恢復了常態,康兒的腿連天下名醫都束手無策,她真當自己無所不能?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他的腿十年都未有人敢醫治,而我有七成把握能讓他站起來,不管最後我能不能成功,你們都沒有損失。」冷靜地分析道,宋曉無視他眼中的嘲諷。
「朕的確是不信任你,難保你沒有別的念頭。」一針見血,他說出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