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日,宋曉傷勢好得很快,自從那日帝軒來過之後,不知為何,送飯的宮人再也沒送那些狗都不吃的殘羹冷炙,而御醫送來的藥似乎效果也好了許多,甚至還有生肌去疤的膏藥。
通過幾日旁擊側敲,宋曉也問出了皇甫婉兒的大致情況,讓她感到欣慰的是,帝辰雖然擺了她一道,但似乎也遵守了部分諾言,沒有讓皇甫婉兒受到侵犯。
每到夜深,趁皇甫婉兒睡著,宋曉就會溜出屋,悄無聲息地潛伏在屋頂,觀察圍牆外的守衛情況。
屋外的輪值情況還是隨時變化,這樣嚴密的看守,宋曉自然知道不是單純為了看住她而已,想起帝軒那日的套話,宋曉忽然明白了,他是在等有人來救她,以暴露出天啟安插在大溯的細作。
但宋曉卻覺得他是多此一舉,如果天啟真有奸細混入宮中,那為何從不與她接觸,也從沒有人試圖營救她。
觀察了三天,宋曉敏銳地發現了輪換中出現的差錯,儘管帝軒滴水不露,但看守的士兵畢竟沒有他那樣慎密的心思,就算他制定的輪值制度再怎麼天衣無縫,一層層命令調撥下來,中間也會出現紕漏。
動態輪值的確提高了安全係數,但同時由於過於複雜的規則,常常會發生輪換的兩班間出現交接真空的情況,而這段空白時間,屋外就只有暗哨在監控了。
出於職業習慣,宋曉在進入這座宮殿之後,已經將大致的平面圖記入了腦海,現在她所處的位置很偏僻,應該是靠近西面的瀛洲門,而出了西門,便是宮女們所住的掖庭,那裡離皇宮中心較遠,又是內侍房,守衛不是很多,因此她面臨的主要難題便是如何從這座冷宮逃出去。
見天快破曉,宋曉如同一隻靈巧的山貓,敏捷地滑下屋脊,她從柴堆中取出一塊木板,上面畫著這裡的平面圖,她用木炭將各處的明哨暗哨標記了出來,再將今日觀察到的輪值時間也記錄了下來。
柴堆後面還放著幾塊木板,憑著她超強的記憶力,上面分別畫著整座宮殿的平面圖,以及各宮門的守衛數量和大致分佈。
憑著連日來的觀察,宋曉已經制定好了逃跑的大致路線,如果只有她一人,逃出去應該不成問題,可是要帶上一個什麼都不會的皇甫婉兒,計劃就必須得更加謹慎小心,各種突發情況都必須考慮在內,中間不能出現一絲差錯。
做完這一切後,宋曉安靜地回到了屋內,忙活了一晚,第二天她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然而一覺醒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卻打亂了她的全盤計劃,那就是--皇甫婉兒不見了!
她找遍了整座冷宮,都沒發現皇甫婉兒的蹤跡,她看到桌子上冷掉的早餐,開始察覺事情不對勁了。
宋曉衝到大門處,使勁拍打緊閉的鐵門,大聲詢問外面的守衛,然而任她在裡面大喊大叫,外面的人就像集體失聰一般,沒一個回應她。
從白天等到夜晚,皇甫婉兒仍然沒有回來,宋曉知道今晚她必須冒險出去一趟,探明情況,這件事很不尋常,帝軒既然已經將皇甫婉兒送到這裡來,那就沒任何理由再將她帶走,若帶走皇甫婉兒的不是他的人,那又會是誰?